趙守志就這樣光着腦瓜重又登上了自行車,不緊不慢地騎行着。
在離葉安軍家不到五十米的路上,他下了車子把帽子取下重新戴上,並正了正,他希望自己的形象能讓葉安軍一家人耳目一新,能對他刮目相看。確信自己全身上下並無紕漏後,他昂首挺胸走進院子裏。
那隻狗在窗前轉了一個圈,但沒有叫出來。
母親正用小笤帚清掃着門前的草屑沙土,見趙守志進院,忙直起腰,招呼道:“守志啊,安軍才還說你了呢。”
葉迎冬從屋子裏出來,左一眼右一眼的上下打量,最後抿嘴笑道:“呀媽呀,穿的真崗。”
趙守志感覺不出葉迎冬是在調笑他,因爲她的眼神裏的別樣色彩讓她看起來很認真。趙守志左晃一下頭再右晃一下頭,然後故作驕傲地看着自己的身着打扮說:
“一般,還沒有到槓的地步。”
葉迎冬把趙守志讓進屋裏後告訴他說,葉安軍上后街二姑奶家了,一會兒回來。趙守志點點頭,然後說:
“他讓我來找他,好一起走。”
他是在沒話找話,以不至於冷場。
葉迎冬點頭,然後笑道:“你還戴帽子,不嫌熱?賃來的吧。”
她這樣說,趙守志順着她的話道:“嗯嗯,一天兩毛,所以得老戴着,要不虧得慌。”
他說得輕鬆,逗得葉迎冬咯咯地笑道:“人家都說騎車戴錶一天兩毛,你咋還兩毛呢?”
趙守志說笑的興致高漲起來,擡起手摸了一下臉,道:“騎車戴帽一天兩毛,不對嗎?”
她說着,直起身子,伸手摘下趙守志的帽子,看了看故意噦道:“一股汗泥巴味兒。”
那屋的葉迎春大聲說:“趙守志,你喫飯了嗎?”
話音落後,她出來,懷裏抱着一個小女孩。
趙守志猛然記起已好長時間沒看見她了,聽葉安軍說她結婚嫁到了城裏。
葉安軍回來就解釋說,張老師讓他找他爸,有急事,找了好幾家才找到。其實趙守志並不在意他去了哪裏,去多久,和葉迎冬說話倒挺有趣,不覺得時間過得慢。
“趙守志,這些天段樹軍老實了,不唱二人轉了。那天,老師給他擼得都成茄皮子色兒了。”
趙守志很怕他在葉迎冬面前提起自己也被老師批評過這件事,就接過話說:
“咱們這星期該升爐子了吧,宿舍裏半夜都凍腦袋。”
母親聽見後馬上關心地問:“那麼冷啊,那你們被窩是不是捂熱的?”
葉迎冬不在意冷熱,她看着趙守志問:“你們班段樹軍是哪的?聽他的名,我咋就想起楊辣子呢?”
葉安軍瞪了葉迎冬一眼:“哪有話哪搭茬,趕上蔡巴結他八姥爺了。”
葉迎冬同樣地瞪了哥哥一眼道:“就問就問,我也沒問你。”
“沒人理你呀,還覺得自己咋回事呢。咱們走。”葉安軍裝好書包後想了想,又到三屜桌裏翻撿出一支鋼筆塞進書包裏。
趙守志和葉安軍到學校後,剛好開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