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祥君轉爲正式民辦教師的希望已經渺茫。雖然陳思靜內心有些焦急,卻不敢在父親面前提及此事。十二月份時,陳啓堂退二線的批件正式下達,那就意味着:李祥君不可能成爲正式民辦教師了。陳思靜知道父親的性格,她不會要求父親厚着臉皮屈尊再去求別人。人走茶涼,她明白這個道理。況且,父親爲人耿直,不善結交,他所看重的又多是和他一樣品性的人,怎好再去爲難他!
陳思靜這些天來悶悶不樂,一方面爲父親,一方面爲李祥君。
李祥君卻想得開,儘管他非常希望自己是一個正式的民辦教師,以後再轉爲公辦教師。但當這些成爲不可爲的事情時,他說:幹什麼還不是一輩子呢!話雖這麼說,李祥君也知道這不過是自己安慰自己的託辭。但是從另一個角度想,李祥君確實不那麼看重所謂的職業,只要能掙到錢,幹什麼都可以。
春節的喜慶終日縈繞在陳思靜的身上,不僅是有全家團聚在一起的喜悅,還有即將爲人母的幸福和甜蜜。陳啓堂眼見自己的女兒肚子漸漸隆起,也喜不自勝。他嬌慣思靜,即便是他已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媳婦。陳思薇初五就走了,她要上班,思寧倒是有空閒,有時間來陪母親妹妹。
李祥君只在陳啓堂家裏住了一個晚上,就被陳思靜攆了回去。那天正好是初三。陳啓堂半是責怪地說:
“別動不動就發號施令,總得給人一個前兆嘛,也不事先商量,當衆下逐客令。”
陳思薇以大姐的身份讓李祥君再住一宿,說大家聚在一起挺不容易的,不能說讓走就走。但李祥君還是走了,因爲陳思靜沒有說同意也沒有不同意。
李祥君到家以後,把炕燒了,又收拾了一番,就到馮玉芬那屋裏聽大家瞎“嗆嗆”,他覺得挺有意思。晚上,他到李德旺那裏喫飯。這以後的幾天裏,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