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客陸續下車後,他們稍作休息,便又開始拉客:
雙嶺、雙嶺,雙嶺的來坐車……
嘈雜的各色車輛的引擎聲充塞在半空中,攬客的喊叫衝撞着趙守成的耳鼓,這便讓他有點煩躁。不過,他想自己慢慢就會適應的,爲了生活,不適應也得適應。
趙守成和孫紅將車裝滿乘客返到雙嶺再到哈爾濱時,已是十點多鐘。在乘客們走完之後,孫紅說:
“守成,你在車上等着,我去買倆盒飯。嗯,順便我再上工百,我家那虎蛋說要買個剃鬚刀,要蘇聯的,他說老毛子的有勁。”
孫紅下去了,不一會就消失在川流的人海中。
天氣熱得不行,趙守成已經感覺到襯衫貼緊到後背上了。
忽然,有人在敲車門,並有聲音傳過來:“師傅,放點油。”
趙守成疑心自己產生了幻覺,只略微擡了下頭,就不再去理睬。但是,車門又被敲響,而且那聲音已經半是請求半是威嚇:
“師傅,我放點油,你聽見沒有?”
趙守成從車窗裏探出頭,見兩個打赤膊的年輕人站在地上,頭上都纏着紅布條。趙守成問:
“跟我說話?”
“你是新來的吧?我們就放點油,不多放,十斤八斤的,我們也得活着不是?”那個偏瘦一點的說道。
趙守成看了他一眼,說:“等我們老闆回來的,我做不了主。”
“你罵誰?”趙守成心頭火起,打開車門跳下來問道。
“你個小叉瓤子!就罵你!”一道疤惡狠狠地說。
趙守成被徹底地激怒了,他毫不避讓一道疤的目光,近前一步道:“你再說一遍!”
“我還說一百遍呢,你個小叉瓤子!叉你媽的!”一道疤不退縮,他將臉稍微偏轉,一副鄙薄的神色。
趙守成心中突然生起弄死他的想法,於是他揮起右拳砸向一道疤的左腮,不遺餘力。明顯地感到右手擊打在硬物而起的輕微疼痛後,趙守成不怠慢,又揮起左拳向一道疤的右腮搗去。這緊鑼密鼓重重的兩次打擊讓一道疤失去了方寸,亂了陣腳,他登登地趔趄着後退兩步後,剛想抖擻起精神奮起反擊,但趙守成豈能給他機會,但見他趨前兩步,彎起右腿用膝蓋點擊一道疤的小腹。
這連環的擊打發生在轉瞬之間,那個偏瘦的還沒來的及反應,一道疤就已捂着小腹癱坐在地上。趙守成威風凜凜地站着,指着這兩個纏着紅布條的傢伙道:
“你倆一起上還是單挑?”
“五子,扶我走。小子,你等着!”一道疤讓偏瘦的扶他起來後,還不忘撐着架子。
二十幾分鍾後,孫紅回來了。當她知道所發生的一切後,連忙招呼趙守成道:“我的媽親,你惹他們幹啥?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