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問題真是個問題,無論趙守成怎麼努力也想不明白。
傷口痛,心裏有事,他就懶得起來活動,一直到太陽快要落山時他才從被子裏鑽出。
雖然這兩天他沒有收拾,但是這屋子裏並不凌亂。本來也沒有什麼東西,只是一張桌子一張椅子,牀上的被褥而已。只是桌子上炕上積了一層細細的灰,這個屋子便顯得清冷寡竈,很像一個跑腿窩棚。
趙守成起來後把被子胡亂地捲起,放到牀頭,然後把枕頭壓在上面,再把褥子正了正。待這一切都做好後,他下地把爐火重又生起。
因爲有爐火,這本來就不大的屋子不一刻就溫暖起來。溫水洗刷早晨用過的碗筷打掃地面,趙守成忙得有滋有味。之後,他開始琢磨做什麼飯。做什麼飯呢?這很費了他一番心思,但是他怎麼也沒想起做什麼喫的。這兩天都沒有好好的喫飯,喫不下,傷口鑽心的疼。
正當趙守成坐在那裏發呆時,孫紅推門進來了。
孫紅一進屋就問:“守成,你喫飯了嗎?”
趙守成一樂,自嘲地說:“昨天的飯吃了,今天的飯還沒有喫呢。我現在是半個廢人了,喫不喫飯都沒用。”
孫紅環視了一下沒有什麼陳設的屋子,說:“你等着,我給你買去。”
趙守成想阻攔,但是孫紅已經走了出去。既然孫紅已經去買了,那就耐心地等待吧。也趁此機會,趙守成把屋子又簡單地收拾了一遍。
孫紅回來時,手裏拎着一小袋饅頭,還有一點肉和青椒幹豆腐。
“守成,我沒買多少,晚上先對付一口,等哪天的我給你炒四六八碟。你知道,我最愛喫尖椒幹豆腐啦。看看你這,啥也沒有,就一個大勺兩個碗,一個盤子,想做多了也不行。”孫紅興高采烈地說着。
趙守成把爐蓋兒勾開,捅裏面的煤火。他這一捅,爐子裏嗚嗚地嘯叫起來。
“菜板呢?”孫紅問。
“哪有啥菜板,就是木板子讓我刷吧刷吧糊弄使着,這呢。”趙守成說着把立在牆角的一塊木板拿到桌子上。
“這菜刀真快,都能把死肉切活了。”孫紅逗趣道。
一個切菜洗菜做菜,一個在旁邊有滋有味地看着,於是這不大的屋子裏就充滿了溫馨。
孫紅絕口不提這幾天來所發生的事,趙守成就不知道她有沒有離婚。他很想知道,但是看孫紅快樂的神情,就忍住了。
喫過晚飯後,天色已經黑下來。
坐在牀上的趙守成終於忍不住問:“姐,你的事現在怎麼樣了?”
孫紅暢快地笑道:“離了,孩子歸他樓歸他,家裏的一萬來塊錢存款也歸他,我就得了那兩間小房。也沒啥,錢財乃身外之物,爭不帶來死不帶去。就是,你知道,我捨不得孩子。”
離婚後的輕鬆讓孫紅看起來多了嫵媚的色彩,她的臉紅潤潤的像擦了一層胭脂。
趙守成以專注的目光看孫紅,就令她羞澀起來。她低垂着眼簾說:“你把手指切了,就更讓人覺得咱倆是、是……”
趙守成未加思考脫口而出道:“搞破鞋!”
“搞破鞋”仨字嚇了孫紅一跳,她擡頭注目道:“以前都是別人說閒話,特別是洪胖子。可現在,不是那回事也是那回事了。”
聽她話裏的意思是在埋怨,於是趙守成責怪自己道:“這事是我做得不好,讓你丟磕磣了。當時沒想那麼多,就是一猛之急。”
“守成,我沒有埋怨你的意思……你的手還疼嗎?”
孫紅輕輕地牽起趙守成的左手端詳着。
趙守成忽然伸出右臂,攬住了孫紅的肩頭,低聲道:
“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