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榆樹下 >第五一九章 搬家
    葉吉平選在了教師節這天搬家騰房子。

    “哎,我說你這翻來覆去的貼大餅子呢?”趙守志迷迷糊糊的問。

    “葉迎冬將手搭到了趙守志的胸上,說:“睡不着了,起來吧還早,天還沒亮呢。”

    趙守志打了個哈欠,道:“那咋還睡不着了呢?想誰了?”

    “去,沒話做話,想你想的。”葉迎冬說完,將趙守志的被子撩起鑽了進來。

    “還困嗎?葉迎冬把手放在趙守志的腋下,輕輕地撓動。

    “別動,刺鬧。”趙守志輕輕地笑起來,然後將右臂伸到葉迎冬的脖頸下,再彎曲就將她攬在了懷裏。

    我昨晚好久都沒睡着,失眠了。葉迎冬喃喃地說。

    “那你咋沒叫我?”趙守志將臂彎收緊,讓葉迎冬的胸脯擠壓上來,“我能治你的失眠症,針劑注射後保證你身心放鬆骨軟筋弛。”

    葉迎冬用牙齒輕輕咬了一下趙守志,問道:“你說咱們中學就發五十塊錢還好大顯示,人家小學不光發錢還喫飯呢。”

    趙守志聞着葉迎冬的秀髮迴應道:“年年是九月九日開大會慶祝喫飯喝酒,舉國歡騰,不大對勁。”

    葉迎冬調侃道:“還挺有政治覺悟哪,像一個思想家。”

    她的手在趙守志的屁股上捏了一把。趙守志興起,右手不安分地遊動,深入到了那最隱祕最誘人最有味道的一泓清泉邊。葉迎冬嚴肅地呵斥道:“老實的。”

    趙守志停住手不做深入,委屈地說:“你昨晚說今天早晨的,說話不算話。”

    葉迎冬用嘴拱着趙守志的肩膀:“那得看你能不能調動我的情緒。”

    這無疑是明確的信號,趙守志的手又不安分起來。

    “講故事,那樣的。”葉迎冬耳語道。

    趙守志以他特有的語言的天賦爲葉迎冬講故事時,慢慢地感知到了那一泓清泉正向外溢漲,似乎要將他淹沒掉。

    癱軟下來的葉迎冬閉上了眼睛。趙守志撫着她的來臉說:“哎哎哎,別睡,你媽還得搬家呢。”

    葉迎冬呢喃着:“不是得六點嗎?還早呢,讓我睡會吧。”

    葉迎冬睡了。

    趙守志將她的胳膊放在被子裏,然後起來,望着她的恬靜的臉。

    天已矇矇亮。

    趙守志起來洗漱過後,走到炕邊,輕喚道:“迎冬,迎冬。”

    葉迎冬努力地睜開眼睛,應道:“嗯嗯,招呼我幹啥?”

    “搬家了,再不去就晚了。”趙守志看着葉迎冬說。

    葉迎冬一骨碌爬起,穿上了衣服再洗過臉梳過頭說:“都忘了正事了。雲兵還沒醒呢,再不你先去。”

    趙守志贊同他的主意,就一個人出了大門。

    清涼的風吹在臉上,爽朗得如看遠天的青雲一樣。

    趙守志到葉吉平家裏時,見屋子裏已去了四五個人。事先打好的包裹擺放在炕上,櫃子已騰空,一些小的居家必備的物件都裝在塑料編織袋子裏。

    “大哥這回上樓了,再過冬天就不用嘶嘶哈哈掏灰把扒火了。”一個粗獷的聲音道。

    趙守志望過去,見這個矮壯的表叔正卷着紙菸。

    七七八八的一陣交談說笑後,開始向停在道上的卡車裏裝東西。

    這個破罐子還要它幹啥呢?

    破膠袋子用不上了,有多遠撇多遠。

    ……

    葉安軍擡手拎一隻包裹時,見葉迎冬由大門外進來,於是半是玩笑半是嗔怪道:“扭扭地纔來,再晚來一會兒我們都搬完了。”

    正伸手夠一隻方盒子的趙守志解釋說:“孩子剛醒,不能熱乎啦的就抱出來。”

    嫂子嘴快,逗趣道:“向着媳婦,是不?多幹點兒,把迎冬那份帶上。”

    葉迎冬進來和忙碌的人們打了個招呼後,將趙雲兵放到炕上,囑咐道:“好好坐着別動,聽見沒?”

    趙雲兵點頭,並不說話,只是看着她。趙雲兵遺傳了趙守志的模樣與性格,乖巧懂事,不像趙雲飛那樣活潑好動。

    一直到搬完時,趙雲兵就在炕裏那兒一米見方的地方玩着,一聲不響。靳永革伸手在趙雲兵的臉上撫了一把道:“咋這麼聽話呢,磨磨似的玩兒。”

    趙守志聽過靳永革的話後不僅微然一笑。他從來都覺得這親叔波姑父丈人有點滑稽,有點假得可笑。

    趙守志訂婚的那天,他對靳永革一口一個靳老師地叫着,聽得靳永革心花怒放滿面笑容。他當時奇怪於這一二年來每次開他大會都不見它的影子,而這次忽然冒了出來。靳永革不斷的回憶過去,言及他教趙楚守業的情形,說趙守業淘氣,“屁性”愛惹禍,但絕對聰明會眼目行事。趙守志嗯嗯地答應,亦不斷地對他費心於趙守業的學業表示感謝。

    那天閒餘下來後,趙守志偷着問葉迎冬:“靳老師是你啥親戚啊?”

    葉迎冬似笑非笑道:“什麼靳老師,他早不當老師了,他是我二姑父。”

    趙守志忽然有莫名的喜感涌上來,若不是怕葉迎冬見怪,他定會放聲大笑。

    現在,趙守志迴應靳永革說:“二姑父,我家趙雲兵隨迎冬,文文靜靜一點也不揚風炸廟。”

    櫃子都搬上了車。葉吉平說三個屋子空間太大,幾個傢俱不足以填充,再說那都是老物件了,捨不得扔。也好,老人不需要新陳設,舊的可以讓他們有更多的置換空間,將自己的身影投到過去的日子裏。在未離開這個自己親手打造起的家園前,葉吉平的目光由裏到外由上到下由左到右地環視着,眼睛裏有細碎的淚光。葉迎冬看見了,不由得心頭一酸,險險要落下淚水。她在這座庭院裏住了十幾年,熟稔了這裏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她的年少的青春歲月都融進了門楣之上,窗櫺之中。

    葉迎冬沒有隨車去父母的新家,趙雲兵需要照看。以後有很多機會去那兒,也許下個禮拜就會成行。父母親雖然搬到二十里以外的城裏,但給他的感覺卻是隔了千山萬水,這是心理上的距離,以後的日子裏不能隨隨便便的就去看他們啦。

    趙守志下午二點多回到家裏後,葉迎冬便急切地詢問城裏母親的情況。趙守志簡單地回答了幾句話後便仰身躺在炕上,閉着眼睛做欲睡去的樣子。他今天有點累,一次一次的手提肩扛爬七樓,最後又去鍋爐房裏拎滿桶水上來,就感覺腰有點酸,腿有點疼。葉迎冬見他疲憊的樣子便不再打擾,專心地將嫩豆角剪成絲,然後拿到外面晾曬。

    玩夠了小圓鏡舊電池等小物件的趙雲兵爬到到趙守志身上,摸着他的下巴頦說:“我爸又出鬍子了。”

    趙守志被他吵醒,就半睜着眼睛說:“雲兵,等哪天讓你媽領你上樓看你姥姥去。”

    趙雲兵能理解看姥姥,但不知道樓爲何物,就奇怪地看着趙守志答道:“我不上樓。”

    趙守志睡意忽地消散了,坐起來拿過積木一層一層的疊起來,然後指着它們說:“這是一樓,這是兒樓,你姥姥家就住在這兒。太高了,我兒子都上不去。”

    趙雲兵的腦子一定出現了稀奇古怪的畫面,也一定想象姥姥住樓房的情景,並將那情景與眼前的積木聯繫起來。

    忽然,積木刷地倒掉了,趙雲兵咯咯地笑起來。他將積木斂在一起後巴望着趙守志,那意思是讓爸爸再搭起。

    葉迎冬抿着嘴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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