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榆樹下 >第七0九章 商定
    按着與老四的約定,這天的中午,李祥君到了政平。早晨下了一場清雪,現在停了,陽光從微雲的縫隙間透出來,西北風不算很緊。

    老四叫上了楊大勺子,他們一同來到了一家飯店。飯店的名字很怪的:耳東酒家。老四和李祥君、楊大勺子坐定之後,服務員遞上菜譜。老四食指叩擊着桌面,端詳了一會兒說:

    “哎兩位兄弟,我先把話說到頭裏,今天這飯呢是我請。咋說呢?勺子你是熟人,啊祥君也是熟人。我的意思是呢,我怎麼說不清呢?”

    楊大勺子呵呵笑了起來。老四放下菜單拍拍腦門,又道:“這麼說吧,勺子咱倆沒少喝酒,是吧?祥君呢,咱們在一塊的時間就少了。後個你就出發了,那今兒我就給你餞行,爲你餞行的錢就是我花了,對吧?”

    楊大勺子是個中等個子胖乎乎的年輕人,二十八九歲。他一臉笑意,對老四說:“四哥,我明白你的意思。”

    老四粗嘎地笑道:“你明白個屁呀!我告訴你,勺子,從後個起,祥君就由你帶着,整出點毛病來我扇你。勺子,祥君打今天起就是你大哥,快叫大哥!”

    楊大勺子連忙躬身點頭站起道:“大哥!”

    李祥君不習慣這樣的場面,老四和楊大勺子的一番話弄得他面紅耳赤。

    “永利,四哥,今天我們哥仨聚在一起是緣份。以後求永利幫忙的事還多呢,我先謝過兄弟。”

    李祥君儘量等着老四和楊大勺子搭腔說話,面色謙和沉靜。

    楊大勺子陪笑道:“大哥,說哪去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咱哥倆誰跟誰呀!你是四哥的兄弟,我也是四哥的兄弟,幫你是應該的,再說我也指望大哥日後幫我呢。大哥你人聰明,有悟性,肯定比我強。”

    老四聽得心花怒放,拍手道:“就是啦,勺子,你和祥君都是我們酒廠的工人……不,不對,是什麼工?什麼工來着?噢,對,是員工。在外面,你們是業務代表,那和一般人可不是一樣的,是吧?”

    這三個稱兄道弟,菜還沒有點呢。服務員提醒他們點菜時,老四才指着菜譜說:“扒肘子。”

    他把菜譜遞給李祥君,李祥君接過說:“我隨便,永利,你點吧。”

    楊大勺子點了一個爆炒雞胗,老四又要了一個肚絲。三個菜不成雙,老四非要李祥君點一個不可,李祥君沒有辦法,胡亂地指着菜譜說:

    “這個吧,熗土豆絲。”

    老四哈哈大笑道:“兄弟耶,你玩笑開大了。咱們家土豆子有都是,喫的哪門子土豆絲呀!”

    酒菜已布上,老四拿起酒瓶對李祥君和楊大勺子說:“我先給兩位兄弟倒酒,一是呢,勺子在外面跑跑顛顛地幹事,不容易;二是呢祥君打今個起也是咱們一夥的了。我敬二位兄弟!”

    楊大勺子連忙按過道:“四哥,說遠了,言重了。我在外面做事一是爲酒廠,二是爲自己。四哥待我不薄,信任我,多少人想幹還幹不上呢!應該先敬四哥纔是。”

    李祥君不知說什麼纔好,看看老四又看看老明子,直覺得自己是個局外人。老四把酒杯擺在一起,剛被拿在手裏的酒瓶又讓他放下了。他對李祥君和楊大勺子子說:

    “勺子,我有個建議,祥君是個實在人,不大喝酒,等會倒酒時別太滿。你可別挑四哥的理,別再說那啥四哥你不給祥君滿上咋給我滿上了,那可沒意思!”

    楊大勺子說:“四哥,大哥,咱們哥仨就爲的是一個情份,喝好不喝倒,沒說的!”

    老四咧開嘴笑道:“好,倒!”

    在融洽的氣氛中,李祥君爲楊大勺子子和老四斟酒,楊大勺子也不落禮節,爲李祥君和老四斟酒。對於老四和楊大勺子談論河北的話題以及業務上的事,李祥君茫然無所知。但楊大勺子不時顧及到他,顯出他的禮貌和周到。

    老四沒有忘記他曾經說過的話,拿出一部手機來交到李祥君的手上,他說這是他用過的,不過還八成新,卡是新買的,等到河北時好往家裏打電話。

    酒足飯飽從飯店出來,老四和楊大勺子身子有些搖晃了,不斷地重複着相同的話。楊大勺子擺擺手說:

    “四哥,你廠子裏事多,我先回去了,回去躺一會兒。今天喝高了……”

    老四望着楊大勺子的背影傻笑道:“真是,這點酒就整成這熊色!”

    李祥君也同他告辭,說自己也要回去了。老四迷糊着雙眼揮手道:“回吧,小心車!”

    還未等李祥君還沒走幾步,他又叫住了李祥君,趴在他的耳邊說:“兄弟,後個兒就走了,這兩宿好好過。”

    李祥君拍拍他的肩膀道:“扯哪去了!”

    老四捂着嘴偷笑,然後一揮手,真的回去了。

    李祥君還清醒,但腳下是軟綿綿的。他截了一輛微型車到家時,正是是下午的二點多。

    雖然李祥君暈暈的,但還是強力支撐着想把爐火升起。他抓了一把碎柴塞進爐竈裏,卻怎麼也找不到火柴了。李祥君到底是喝多了酒,其實火柴就放在燃氣竈上,他竟沒有看見。李祥君打了幾個噴嚏,自己對自己說:

    “喝多了,喝多了!”

    他晃到了屋裏,躺倒在炕上,看着模糊的的棚頂上泛着暗白色的燈管。他本想稍作一下休息,可眼睛卻不知不覺合上了,意識漸漸地朦朧不清,最後發出輕微的鼻息聲。他睡着了。

    炕上還有餘溫,斜陽映着東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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