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守志見過她兩次,一次是在十年前,那時他還在中學教書;一次是在前年,這個姑丈母孃舉家來探親。很難說他對這個姑丈母孃有多麼深厚的感情,但因爲妻子的關係,他便有了幾絲哀慼之感。
葉吉平要去的,還有葉安軍和葉安民也要去。葉迎春去不了,她老婆婆有病需要護理不能離人。葉迎冬徵詢趙守志的意見時,說:”我去不?我姑去四川時好像還沒有我呢,沒覺得她怎麼親。”
趙守志道:“還是去,畢竟是親姑,況且你叔也在那邊,順道過去探望一下。”
葉迎冬好像打定了主意,所謂的徵詢不過是在走個過程。
趙雲兵在放暑假的第二天便被送到了趙庭祿那兒,那麼,趙守志便是葉迎冬走後的唯一牽掛。所以在即將搭乘飛機去四川的前一天晚上,她對正伏案寫作的趙守志說:
“我走了你得好好喫飯,別糊弄。我姑要是死得早我就早些回來,要是十天半月不死,我就得陪着,指不定多久呢。”
趙守志放下筆轉臉道:“聽你的話好像沒有一點兒悲慼之感,是不是?他真有那一天了,你都哭不出來。”
葉迎冬被問她有點尷尬,稍停片刻說:“本來嘛,不常在一起,沒那麼多的感情。坐飛機什麼樣?我還沒坐過呢。四川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趙守志想想問她“是看你姑還是旅遊”這句話,可是話到嘴邊卻說道:“坐上你就知道啦。”
他不忍打斷她的幾許興奮與期待。
“哎,別寫了。”葉迎冬用手抹了一下腮道。
趙守志嗯嗯地答應卻又埋頭寫起來。葉迎冬走過來,俯首念道:
我不太明白那段情感是否算做是初戀。如果算的話,恐怕是被人笑話的——那時我還小,只有十一、二歲或者是十二、三歲的樣子。
我小的時候常常喜歡看女性,覺得女性最讓人親近。鬼狐的故事大約是我對於女性認識的第一啓蒙者,我知道男的終究要和女的在一起生活,成一個家庭。但細緻之處卻不能了了,對於女人和男人的事也只是停留在聽來的“畫仙”故事的層面上。
……
“哎,我發現你有個特點,總喜歡在紙上寫,而且還要在兩個大筆記本那樣的大的紙上寫。把字打到電腦上不好嗎?”
趙守志擡頭道:“兩個大筆記本那麼大應該是八開吧。迎冬,我也想直接打到電腦上啊,可是對着電腦我的腦子裏是一片混沌,迷亂的很;面對紙張就不一樣了,那許多的人物就跳躍着像在演電視劇一樣。”
葉迎冬道:“不懂。別寫了,咱們乾點正事。”
趙守志故意看她,像不解其意一樣,說:“這就是正事呢呀。”
葉迎冬再貼近一點說:“明天就飛了。”
趙守志伸手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色色地笑了,然後關掉檯燈。
沒有點燈,就藉着由外面傳導進的光亮,兩個人躺在牀上。
“想想去年冬天真有意思,佳昕在這時非要和咱們一起睡,說不敢一個人在那屋,那也不能讓她和雲兵在一個牀上啊,雲兵都那麼大了。這傢什的孩子在咱中間真不方便,想要幹那事還得看她睡沒睡,看她睡纔敢上那屋做那事,做賊似的大氣都不能出,還得防着那個。人家八路軍打小鬼子是打游擊,咱們也是打游擊。”
她說完開心的笑起來,把胳膊搭在趙守志的胸前。趙守志剛把腿搭在葉迎冬的腿上,馬上就被她蹬開:“熱。”
趙守志說:“那你把胳膊放我腰上,我還熱呢。”
“我不管,那是你的。”葉迎冬說完,整個身子壓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