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子的死不會令他感到驚訝,他得了嚴重的心臟病,死亡是早晚的事,只是他歲數不大,令人惋惜。聽母親說三生子的兒子也就是自己的叔伯外甥竟在幾年前和他的大姨子私奔了,真是荒唐。爲此,三生覺得丟了顏面,很長時間擡不起頭來。雖然後來兒子回來了,並表示要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但接回兒媳卻並非易事,動了說和人並且許以錢財才又迎娶到家。所以,有時三生子自嘲地說,我們家娶一房媳婦結兩回婚。三生子家境不富裕,即便是富裕也經不住兒子的折騰,就欠下了外債,這些債裏就有他女兒的。去年春天時,女兒要買樓,於是向他要。三生子東挪西借湊夠了錢還掉那份債務後,人整個消沉下去。到去年九月身體再次出現狀況後,他才覺得應該好好檢查一下,但醫院也只是能治病卻救不了命。
張淑芬說三生子的病情加重是上火上的。
從二月二十一號起,趙守志就代行局長的職責,劉遠聲升任副市長。
現在,趙守志到了三生子家。
在靈柩前行過禮後,他來到東屋。從西屋裏傳出響快的聲音:“我大兄弟回來了,開車了?”
隨着聲音,傻傑子風一樣地到東屋來。
“那怕啥的,三嫂的兄弟不是外人,小棉襖不是夾(假)的。跟你說也不懂,就知道看牌再不就是釣魚,是不是大兄弟?”
趙守志連連點頭,對她的表示贊同。
因爲趙守志的這個態度,傻傑子哈哈大笑起來,撫掌又微躬身,繼續說:“你看人家,再看看你,啊,老四,咋不學學?”
四生子問:“我學啥?”
“學當官呀,當官多好,開小車,一溜煙就沒影兒。”傻傑子張着大嘴旁若無人地說着。
四生子“嚯”地站起,罵道:“媽的叉的,成天冒虎嗑兒,當官是學的嗎?去,回家,看看我的雀兒有沒有水了。”
“急眼嘎哈呀?我回去還不行嗎。”她邊說邊向外走去。
屋子裏的人都會心地笑了。
趙守志隨了禮後沒待多大一會就去了趙庭祿那裏,然後回單位,這些天來他總要處理各種事項,少有安閒的時候。他要應對各種檢查督導,要到下面檢查指導,協調內部關係,每日裏忙得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