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莊白夏兒醫院的護理水平很好。

    除了乾淨又衛生的病房條件,葷素搭配的合理膳食配餐,平均年齡40多歲的護士阿姨們,照料也十分貼心。

    大明的醫院雖然沒有特幹病房的設置,但畢竟是大明國丈,肯定是有加強護理,確保萬無一失的的。

    所以白夏兒也可以放心留下老爹在河北療養,自己跟着朱富貴下江南。

    富貴陛下,白娘娘,大李子,佞臣索特那,忠臣左宗棠。

    未來《戲說德武》、《鐵齒銅牙左宗棠》的主要人物悉數在場。

    不過朱富貴自然是不會沿着大運河南下的。

    一來是,朱富貴畢竟沒有戲文中的乾隆那麼閒,有興致一路遊山玩水。

    離開神州,南洋還有一堆子事情等着他這個最高領袖來處理呢。

    再者就是,京杭大運河到了晚清,早就日薄西山,淤塞不堪了。

    暫時朱富貴還沒有下血本疏通大運河的計劃。

    至於那些靠着運河喫飯的百萬槽工,以及由他們演化而來的,上海灘上的船幫、青幫、紅幫、斧頭幫的大嘍囉小嘍囉們,也早已經有了新的身份。

    他們之中有的正在大明皇家部隊中服役。

    從前爲了卑微的利益殘渣而揮向更弱者的拳頭,變成了正義的鐵拳,狠狠揍在盎撒鬼子的天靈蓋上。

    當然,更多的人還是成爲了殷洲一個普普通通的守法公民。

    每天按點上班,到點下班,沒事就去茶樓或者咖啡館,聽聽戲文,讀讀報紙。

    等有了心儀的女孩,也會連夜排隊買票,興沖沖地帶着爆米花,邀請她去看皇家電影公司的新電影。

    有些木訥的傢伙,靠自己是根本不可能認識女孩的。

    他們每個月都會戶部民政司查詢,新一批歸化的和女、高麗婢、越南姑娘將什麼時候通過考試。

    最近有多了一個可選類羣,那就是以毛妹爲主的胡姬。

    由大明楚王一力操持,人數相對較少。

    這些經過審查和歸化學習、通過考覈的女子,已經是大明的合法公民了。

    民政司的職責之一,就是以官方的身份安排她們與登記在冊的大明籍單身男青年相親。

    官方機構的好處就是安全。

    不僅僅是對大明的男青年安全,對於那些舉目無親,遠道而來的新·大明姑娘,也是一份保障。

    大明朝廷將嚴格保護她們的權力,不被某些人渣傷害。

    當然了,做一個大明籍人渣,不要去禍害良家女子,其實小日子也是能夠過得不錯的。

    喫一樣米,養百樣人,有些人天生就是沒有那麼安分的。

    他們每個月辛苦工作賺來的錢一分都沒有存下來,全都流入了西雅圖和科力馬,最後變成重稅迴流到了朱富貴的內帑。

    不過總得來說,絕大部分已經,或者即將成爲幫派的分子的槽工,最終都變成了普普通通,平凡而幸福的普通大明公民。

    所以當朱富貴的御用座艦定遠號緩緩停泊在黃浦江碼頭上時,朱富貴看到的上海灘,遠要比歷史上的上海灘冷清。

    再是如何看不起江北人,當大部分江北災民都被大明當作寶貝搶走之後,上海的繁華也是會大大減色的。

    不過,說是減色,那也是相對歷史上東方小巴黎本來該有的人丁興旺而言。

    如今的上海,以前的美租界,也就是後來的明利堅租借爲中心,發展程度不亞於天津。

    作爲長江的入海之地,背靠着龐大的長江流域城市羣,上海有着全中國最好的區位優勢。

    與北平不同,無論如何削弱,上海將註定是一座超級都市。

    朱富貴與左宗棠把臂同遊,一起下船,在碼頭上迎接的李鴻章悔得腸子都青了。

    他不由想到,假如當年萬歲爺發佈《殺胡令》的時候,自己也積極響應,去訂口棺材表忠心,如今自己恐怕早就不是唐國公,而是唐王了吧?

    而且自己也能捧着萬歲爺的手臂,親切的喊一句:“爸爸,我慈愛的父親!”

    那源源不斷的明援,他不就來了嗎?

    可惜,世界上是沒有後悔藥喫的。

    李鴻章也只好放下自己當年誤判天下大勢,以至於錯失良機的事實,將目光對焦未來。

    但至少,自己比曾國藩要好一些。

    他纔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是百年身。

    搖搖頭,李鴻章平復了一下心情,連忙上前迎駕。

    五十歲的人卻有着與之不相稱的敏捷,一個長距離滑跪跪倒在天子御前,以頭搶地,高喊道:“臣李鴻章恭迎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富貴放下左宗棠的袖子,腰板挺直,雙手微微虛託大約七八公分,淡淡地道:“唐國公,平身吧!”

    “謝萬歲!”

    李鴻章九叩之後,擡起頭,從懷中摸出一個卷軸,高舉過頭頂,道,“微臣聽聞,萬歲爺與宋不喜,微臣愚鈍,以至大錯。

    此乃宿遷鄉紳張氏祖傳之唐人顏真卿《楓林碑序》,微臣已反覆研究,似是真跡,卻不能定奪。

    萬歲爺乃當世書法大家,臣有幸於鳳都國子監校碑見萬歲爺之御筆,巧奪天工,大氣磅礴,雖二王不可比肩,實乃當世第一書法大家。

    故而微臣斗膽,恭請萬歲爺幫愚臣品鑑此書!”

    “哦?”

    朱富貴眉頭一挑,一把將裝幀精美的顏真卿書法接過。

    打開之後,書卷上的古樸氣息撲面而來。

    朱富貴沉吟道:“以朕沉**法25年的造詣,朕以爲,這幅字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當然也可能不真不假,但不管怎麼說,朕的判斷應該是不會錯的。李愛卿,你這副字畫先放在朕這裏幾天,回頭朕要將它好好批判一番。”

    說着,朱富貴將顏真卿的字重新捲了起來,遞給一旁的老李太監收好。

    老李太監把它往袖子裏一塞,便如泥牛入海,變得無影無蹤了。

    李鴻章也長舒一口氣,萬歲爺口中自己的稱呼終於從“唐國公”變回了“李愛卿”了。

    這幅重金收購的顏公真跡,總算是物超所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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