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富貴提出的這些備選城市很顯然也是有講究的。

    它們地跨十七個時區,而且基本都是沿海城市,擁有安全的良港。

    自第一次工業革命時代來臨,輪船與火車一直是全世界最重要的出行方式。

    但歸根結底,海運以其靈活性、快捷性、低成本性,佔據着世界客運的主體。

    雅爾塔之所以會被獨羅兩國推爲會談地點,正是因爲克里米亞半島優越的海運便利性,以及黑海遠離英法艦隊的輻射,擁有相對安全的會談環境。

    只可惜,朱富貴怕的不是英國人的神勇,而是老毛子士兵的拉胯。

    向柏林方面表達了這一擔憂後,很顯然,威廉二世也動搖了。。

    不用懷疑,這個時代最看不起毛子的不是法國人,不是英國人,正是獨意志人。

    曾經有一位偉大的德國人曾經這樣形容斯拉夫人:“反動民族”、“落後民族”、“殘存的民族”、“被歷史拖着走的小民族”、“沒有前途的民族”、沒有歷史的“垂死的民族”。

    而他的摯友則說:

    如果斯拉夫人團結起來,那麼我們知道我們必須做什麼:“一場鬥爭,一場無情的生死鬥爭,對那些斯拉夫人進行一場毀滅性的戰鬥和殘酷的恐怖”!

    自始至終,獨意志人內心中都看不起這幫蒙古人的後裔,並對他們深深提防。

    當然,這個時空因爲大明飛昇,斯拉夫蠢驢們跟着也沾了些好處。

    至少他們體內的東方血統不算是減分項了。

    但威廉二世依然看不起他們,對於俄羅斯士兵的能力存在相當的不信任。

    相反,儘管威廉二世很想擺脫大明的陰影,推翻祖父與老一輩權臣制定的,近乎於從屬的外交方針,但他不得不承認,如果在大明的土地上開會,那將會感到無比的安心。

    甚至於,到了最後,亞歷山大二世也被說服了。

    畢竟他也有點害怕。

    最近的雙槍殺手實在是有點多。

    巴爾幹、維也納、亞平寧,陸續出現的刺殺成功案例進一步鼓舞了那些頭腦發熱的年輕人。

    身爲東羅馬奧古斯都,亞歷山大二世也遭遇了好幾次襲擊。

    甚至就在兩週之前,他在巡查巴爾幹的泰基爾達山區的時候,也遭到了一夥暴徒的土質火箭彈襲擊。

    無能的沙俄內務警察至今沒有抓住這次襲擊的幕後黑手,但據信,這次襲擊的來源大概率是一夥希臘民族主義者。

    俄羅斯與希臘雖然都是東正教國家,但是很顯然並非同心同德,吞併希臘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至於說安卡拉、摩蘇爾、巴格達之類的中東地區,“東羅馬”雖然繼承了綠蘿衣鉢,將這些地區劃入版圖,但實際上,亞歷山大二世根本不敢去這些地方視察。

    那裏實際上處於無政府狀態。

    總之,亞歷山大二世自己也對自己的士兵信心不足。

    於是,在幾番扯皮之後,獨羅兩國同意將談判地點放在大明境內。

    大明鴻臚寺卿、兩國外交大臣經過進一步的磋商,最終選擇的地點倒是小小出乎了朱富貴的意料。

    最終三皇聚首的地點被定在了碎葉城。

    這是朱富貴給出選項中唯一一個內陸城市。

    碎葉城位於後世的吉爾吉斯斯坦境內,是唐朝安息都護府重鎮。

    如今,這是西楚王國的一處聯繫大明母邦的重要都市,正好位於大明西部貿易集散地伊犁,與西楚王都撒馬爾罕的中點處。

    撒馬爾罕是當年花拉子模、帖木兒帝國等王朝的國都,有着悠久的歷史。

    撒馬爾罕實際上是明代《西域番國志》的正式譯名。

    一開始西楚並未將之改名,不過最近經鴻臚寺批准,西楚已經將它恢復爲《隋書》舊稱,稱作康都。

    康都的復興帶動了碎葉城的發展,如今這座李白故里已經恢復了一千多年前的繁華模樣。

    當然了,說是繁華,那是中亞級別的繁華,李白對四川愛得深沉,對於出生的碎葉城就沒有多少好感了。

    後者比起天府之國實在差得太多。

    只是物質條件其實也還好辦,關鍵是碎葉城的交通並不便捷,無海路,也無鐵路可通。

    這其實有點像歷史上美英蘇三國領導人第一次會談選擇在伊朗德黑蘭會談一般。

    解決的方法只有一個。

    空運。

    聽起來,大明能夠生產航程上千公里的飛機似乎是天方夜譚一般,但其實也並非完全做不到。

    正如之前所說,隨着大明接替美帝舉起第二次工業革命浪潮,整個世界的科技發展出現了提速。

    而戰爭又反過來促進了各國工業水平的提升,歐洲列強目前的科技水平各自提前了5-15年不等。

    大明當然也是如此。

    大明目前的工業能力已經無限接近於一戰前的歐洲,領先目前獨、英、法等國約25年。

    當然,即便是這樣的工業實力,距離製造長途飛行的飛機依然相差很遠。

    真正做到能夠進行三千公里以上飛行的飛機,還要等到20世紀20~30年代。

    這時候,活塞驅動的螺旋槳飛機性能逐漸接近極致,俯衝時已接近音速。

    這種飛機無論是空投手令,還是到處督戰,都非常的好用。

    但真要硬說,大明的航天工業距離這類飛機的差距雖然很大,但從時間上來看的話,不過只是不到20年而已。

    因爲飛機之類的東西不是直線性發展的,而是在某一階段爆發式發展的。

    1915年的飛機與1930年的飛機,其差別類似於2005年的板磚手機與2020年的智能機一般,千差萬別,但說到底只差了15年左右。

    最保守的估計,大明靠着彎道超車,這一距離很可能會在10年被抹平。

    因爲最簡單的道理,即便朱富貴不大包大攬,讓大明航空人受些磨鍊,但終歸,大明的航空工業是不可能走大的彎路的。

    而且航空工業最大的制約因素——材料學,對於大明來說反而是最好解決的。

    只要朱富貴不要因噎廢食,不要捨不得向幾乎沒有什麼效益的大明本土材料行業和科研院所砸錢,那麼在軍事上多用一些後世的鋼材、鋁合金,甚至是少量特種陶瓷,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事實上,朱富貴也正是一直這麼做的。

    雖然說,大明鋼鐵部門每生產一噸鋼鐵,從經濟賬上來說,都是在給朱富貴虧錢,但直至德武十五年年末,大明的鋼鐵年常量也已經從戰前的600萬噸(約0.04唐),飆升至目前的3600萬噸(0.24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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