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風中的甜味兒 >第四十七章 去借拌桶
    時間過得真快,一混穀子就黃了。大部分人收割穀子,都是用的手工拌桶,只有少部分人是用半自動打穀機收割穀子的。拌桶是打穀子的最重要工具。大多用五釐米左右厚的杉木板子,組合做成寬一米五左右,深一米左右的方形桶槽,拌桶兩側各有一個“耳朵”,便於打穀人提着拌桶在稻田中拖動。拌桶“耳朵”兩側對應的桶底板上各有和拌桶一樣長,見方七到八釐米的一根方形圓邊底槽柱,方便減輕拖動拌桶的阻力,另外在打穀子時還能起到一定的固定作用。一個拌桶平時就是百十來斤。打穀子時,由於底板吸水和粘上泥巴就會更重一些。我們家是沒有拌桶的,要借拌桶就要去公公外公家。我背上背架子就出門了。經過鄉政府,繞過葉家坡,就到了公公家。公公家就在那路邊山坡上。房前有顆核桃樹,房側有三顆批把樹,還有兩顆柿子樹。房後有幾顆板栗樹,還瓷竹林。院壩上有個小花壇,裏面種着芍藥花,藥百合,還有美人蕉。牆角邊上還有兩顆櫻桃樹。一條小路穿院壩而過,沿房側山邊延伸到不遠處,那裏是大舅家,再往上就是山上了。他家的院壩是敞開的,沒有院牆圍起來。在門側有個小狗窩,裏面住着一條大黃狗。大黃狗見我來了,“汪汪汪”地叫個不停,好像是在向我發出“警告”,宣誓這裏是它的“地盤”。狗窩旁邊的屋檐坎上立放着幾根新剔好的石槽,不過大家習慣叫它“豬槽”。這些石槽的主要作用就是餵豬的。這也是公公家的一項收入來源。因爲公公不僅是個篾匠,還是個石匠。說起我的公公,我覺得他滿傳奇的。公公和婆婆外婆一共生了四個孩子,即我的母親大人、二姨、大舅和小舅。只是我的婆婆在我還沒有出生就病逝了。所以,我並沒有見過我的婆婆。只是在公公家的相框裏看到過一張泛黃的黑白照片上有個模糊的影像。大人們說那個頭上包着白帕的婦女就是我的婆婆。由於婆婆病逝了,婆婆那邊的親戚和公公這邊的親戚走動就少了。除了有紅白喜事,大家聚在一起,平時很少來往。所以,很多親戚就不認識了。公公他們弟兄姐妹六人,他排行老二,頭上還有個哥哥,我們喊大公公,有個姐姐,我們喊大姑奶,下面還有三公公、小公公、小姑奶。婆婆那邊的就不清楚了。這些公公些、姑奶些,又各有家庭,生兒育女,開枝散葉。舅舅、娘娘、表叔一大堆,表姊表妹表兄表弟,不計其數,實在是認不過來,記不清楚。紅白喜事,聚在一起時,長輩們相互引着指認親戚。事情過了,大家散了,又都忘得差不多了。等到下次有事相聚時,還能夠想起怎麼稱呼的實在是不多。大家對公公和小婆婆的事情都是比較隱晦的。隱隱約約聽說,婆婆病逝了,公公沒有續絃。後來小公公也去世了,小婆婆也沒有改嫁。小公公家生有四個兒子。小公公去世了,小婆婆一個人拉扯四個舅舅相當的不容易。公公就給小婆婆他們一些照顧。所以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就要密切一些,用大人們的話說就是小婆婆是公公牀前過過的人。大家的日子就這樣耐耐磨磨地過。舅舅些也逐漸長大成人,成家立業。他們都很尊重公公。公公還把自己的石匠手藝傳給小婆婆的大兒子。緊點兒等不到人,我就準備到小婆婆家去找。公公平時不是剔豬槽,就是編蔑器。不做這些,就是在小婆婆家耍。或者他們兩個一起在街上擺小攤攤賣針頭線腦。而今天來的時候我特意看了街上並沒有他們兩個。到了小婆婆家。一看他們兩個正坐在院壩裏撕包穀。我趕緊先喊了一聲:“婆婆”。然後才喊:“公公。”這個是有講究的,必須先喊“婆婆”,而且不能夠喊“小婆婆”。小婆婆見我來了,招呼到:“木兒啊,喫飯了吧。”我忙說:“吃了。”公公問我:“你來做什麼啊”我說:“公公啊,我來借你家的拌桶。”小婆婆說:“你們上邊的穀子都拌得了哈。”我應到:“嗯。”小婆婆又說:“就是,年年都是這樣的。栽秧子,你們上邊比我們栽得早。打穀子也是你們比我們打得早。收完你們的就接到收我們的。”說完又接到問:“打穀子請到人了嗎”我說:“還沒有請人。我是想先借到了拌桶纔去請人。不然請到人了,沒有拌桶就不好了。”小婆婆說:“你還把背架子都背起了哦。你曉得你公公家的拌桶有好重吧他家的拌桶要比別人家的大一些的。”說完就笑了起來。我忙說:“我長大了,背得起了”小婆婆又說:“你快回去吧。回去再請幾個人明天幫割穀子。明天我和你公公,再喊上你舅舅舅媽些上來幫你打穀子。你多煮點肉,多煮點飯。拌桶我讓你大舅背起來,你給他們準備幾包煙。對了,還要給你公公打點兒好酒。”說完我公公就笑了起來。聽小婆婆這麼說,我很高興,不用發愁擔心怎麼去請人了。趕緊謝別了他們,屁顛屁顛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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