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風中的甜味兒 >第320章 ?風雪夜歸門緊閉
    歡樂的場地由迎賓賓館轉到了康紅楚和褚燕紅的“新房”。而康紅楚家和潘建國家居然都在“半邊街”,他們是鄰居。大家二麻二麻地來到康紅楚家。進到屋裏,木一就發現這康紅楚的家和自己的家還大不相同。這不同之處不是說房屋的好壞,而是單純地說結構。木一也好,徐英雄也好。他們算是“農村娃兒”。他們的房屋雖然只是土坯房,但是一般都是三開間的,一樓一底,有間兩樓的碉房。而康紅楚他們的房屋結構並不是這樣的。首先他們的房屋是連體的木板房或者竹笆房。只是門臉是用磚砌起來的。鄰居間的隔牆其實就是木支柱,然後在支柱間用木板或者竹笆隔起來。如果是木板的話就只需要刮上一層塗料或者糊上一層報紙裝飾“牆皮”。是竹笆的話就要用泥巴拌上豬毛加水調和成糊狀,然後糊到竹笆上去,竹笆的兩面都需要糊。糊好之後,還要用泥掌抹平整。然後等泥皮乾透穩固後,再塗抹上石灰塗料。樓頂一般也是用木板隔起來的。人走在上面就會發出“咚、咚、咚”的聲音。也有用竹笆隔起來的。只是竹笆的話,人走在上面發出的聲音“嘎吱、嘎吱、嘎吱”的。不過他們的地面,卻都是用水泥打了地坪的。康紅楚家沙發、各種組合傢俱一應俱全,大彩電、冰箱、洗衣機、功放機、影碟機、音響一樣不少。大紅的囍字,還有拉花加氣球裝飾的“洞房”更氣彰顯着大喜的氣氛。尤其是洞房裏的大大的席夢思牀,還有高組合衣櫃、梳妝檯,無不顯示出康紅楚家的強大“經濟實力”。就在他們的牀頭上方還掛着一幅巨大的“婚紗照”。那是一幅十分幸福十分誘人的巨幅照片。照片中的褚燕紅化了精緻的妝容,穿着雪白的婚紗,酥胸半露,紅脣微啓。而新郎康紅楚着的是白襯衣外加黑色小馬甲,打了一個黑色的領結,一臉幸福的環抱着嬌豔欲滴的新娘。在大家“參觀”完“洞房”後,許是因爲“洞房”被“嫁妝”塞得太擠了吧。再加上馬燈煤油燃燒的氣味兒實在是太濃郁了。裏面的空氣質量並不是很好。再加上人多屁多,就更糟糕了。大家退出“洞房”,回到“堂屋”,開始“集體娛樂”翻牌喝酒。只是剛喝了白酒,大家提議喝點兒啤酒“解解酒”。很快幾件啤酒就下了大家的肚皮。這啤酒吧,雖然酒精度數是要低一些,但是它的量大啊這喝到肚子裏去不僅漲肚皮,它還漲膀胱。用大家的話來說,那就是“喝通了”。“喝通了”意味着要上廁所。於是廁所就變得緊張起來了。於是,潘建國家的廁所自然而然就成了“應急廁所”,以解大家的“燃眉之急”。這啤酒把大家“擺不平”。康紅楚使出了終極“殺手鐗”。抱出了一罈據說泡了二十年的“板油酒”。康洪泰:“給大家說一哈。酒是陳的香,朋友是老的好。今天我們成了新朋友,以後我們就是老朋友。這壇板油酒,也算得上是老窖了。這還是我小的時候,有一年我老爹不知道從哪裏聽來了女兒紅的典故。他也心血來潮,整了這麼一罈酒。泡的時候是六十度,加了一副豬板油,還有七八斤冰糖。然後密封着說是等我長大了結婚了拿出來幹。今天我就把它拿出來招待大家。希望大家敞開了喝,喝個痛快,喝個高興。”當酒罈的“封蓋”一打開。那奇異的酒香,頓時溢滿了整個房間。在場的賓客,無論年長,還是年輕,都被這綿延甘甜醇香所吸引。這酒味兒,通過鼻孔,直浸心脾,讓人實在是饞得受不了。不知道是誰遞了一個“酒提子”過來,康紅楚直接提了一提子出來。呵。這一攪動,那酒香更是如熊熊烈火人事搬激烈地散發出來。更是把衆人饞得吞了幾口口水。這酒被提出來倒到了一個大搪瓷碗裏,衆人端起大搪瓷碗小心翼翼地勻到一個個小碗裏。一邊提,一邊到,一邊勻......衆人都分到了小半碗。木一也不例外。這哈好了。酒量好的,喝了這小半碗“本份”就去打別人的主意了,他們要“多吃多佔”。酒量不好的,比如木一。還是舔吧舔吧把自己的本份喝完了。酒憨耳熱夜已深,春宵一刻值千金。大家也不去“鬧洞房”了,各自散去。頭重腳輕,醉眼迷離,木一跟着衆人跨出了褚燕紅和康紅楚的“家”。此時外面已是白茫茫一片。地上的雪差不多積有一拃厚了。踩在雪地之上的木一,藉着屋裏照出來的燈光,看見外面的雪還在下,只是小了許多。不是那種飄飄揚揚地鵝毛大雪。這時不知道是誰啓動了一輛灰色的麪包車,他大喊了一聲“有上龍中的不”。木一雖然醉了。但是他還沒有喪失意識。甚至可以說此時他的意識還是很清楚的。他聽見好些人都在喊:“我要上,我要上”。他也趕緊大喊了一聲:“我要上。”他知道此時此刻城關沒有他的棲身之地。他的褲兜裏的錢也不夠去住一晚上的旅館。所以他要搭這上龍中的“順風車”,到了龍中再走回大塘吧。反正也不遠,也就兩三公里的樣子。也不知道這小小的麪包車擠了好多人。在趁上面包車的那一瞬間,木一隻覺得天旋地轉,頭昏眼花,耳朵也鳴叫了起來。他趕緊努力地控制的心神,努力剋制胃裏翻江倒海想吐的衝動。木一心裏默默地告訴自己:“千萬不能吐”。這“意志”暫時算是戰勝了“酒精”。這麪包車也不知道是哪個師傅開的,反正醉眼迷離的木一已經看不清楚師傅的臉了。他看誰都是有重影的。估計這師傅也喝了不少酒吧麪包車開得那是一個晃,感覺就和滑船差不多。木一甚至有一種錯覺,覺得喝醉酒的不是自己,而是這輛麪包車。突然麪包車一滑,師傅大喊到:“車開到溝溝裏去了。大家快下車。”被酒精麻醉了人,手腳是不靈活的,行動是遲緩的。完全就是一種動作跟不上思維的狀態。木一覺得自己動作很快。其實他的動作很遲緩。他以爲自己走下車了,其實他才跨下一條腿。結果,摔雪地上了。燙呼呼的臉就這樣硬生生地杵到了冰冷的雪地上。大家見木一摔在地上了,趕緊快速,其實是緩慢地把他拉了起來。然後大家圍着麪包車,居然有這麼多人,還把麪包車給圍了一圈。大家喊起號子:“一二三,起,一二三,起......”嘿嘿雪地擡車,居然把車頭開掉到路邊邊溝裏的麪包車給擡了出來。然後大家又爬上車去,搖搖晃晃,居然開到了龍中。下了車的木一,好像也不知道“害怕”,也不知道“疼”,更不知道“冷”。大步流星翩翩倒倒地走回了大塘,走到了“家門口”。木一透過院門的門縫晃眼看見堂屋裏的燈光還是亮起的,他就大聲地喊開門,突然堂屋裏的燈光就熄滅了。無論他怎麼喊,反正一切都是那樣的安靜。木一不明白,是自己喝醉酒了,產生了幻覺,還是自己雖然意識到自己在大聲地喊,其實喉嚨裏並沒有發出什麼聲音。自己就這樣站在家門口卻進不了家。忽然,一瞬間,莫名地悲從中來。木一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只是他莫名地就想到了,如果就這樣凍死在家門口的話,不僅是一個“笑話”,還會讓家裏活着的人永遠生活在“陰影”中。於是,他漫無目的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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