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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成算,行動起來就方便多了。蘇修可沒有忘記上次臨行前,她還讓人守着軍營抓姦細來着。這不真抓到了一個,還是漠北左師的說,如今倒是正好用上了。

    蘇修正面色嚴肅地琢磨着計劃,忽然就忍不住誇起了自己:唔蘇大將軍果真有先見之明

    心裏喜滋滋,臉上坦蕩蕩說得可不就是蘇修

    這廂心裏有了數,蘇修自是愉快了很多,下午還能想起來去瞅瞅跟着李老頭學習的公主殿下。

    約莫到了未時,蘇修簡單收拾了一番,便去了李老頭那稱得上是簡陋的醫療處尋人。路上,蘇修訕訕地摸了摸鼻子,覺得背脊有些涼意,她忽然就一個激靈想起了一件“天大的”事。

    她隱隱約約有點印象,她似乎答應了某位公主帶她去泡溫泉來着。結果,這半個月過去了,她忙得腳不沾地,別說溫泉了,生是也沒去看望公主大人一眼。蘇修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她會不會被掐死

    鳳安歌:不我會拿針戳死你

    醫療處的帳子與別處不同,長長方方的,裏面整齊排着一列列的牀榻,有幾張還是有主的,他們大多是受了重傷,需要軍醫隨時檢查傷情的,李老頭說是爲了以防無聲嗝屁了。

    蘇修一進帳,就遠遠看到鳳安歌趴在案前,背對着她,不知道在搗鼓什麼。蘇修示意旁邊的人別出聲,悄悄走到鳳安歌身後,輕輕拍了拍她,想給一個驚喜。

    下一刻就傳來了一聲淒厲的尖叫:“啊”

    叫聲來自鳳安歌,她忿忿回頭,眼睛冒火,怒:“誰啊”

    蘇修無辜,按了按被震懾的耳膜,“怎麼了嘛”

    看着蘇修一臉無辜,鳳安歌氣得橫眉豎眼,胳膊一伸,又生氣又委屈,道:“你說呢”

    蘇修低頭,小丫頭袖口撩起,露出一截白藕似的手臂,其上明晃晃的扎着一根銀針

    被嚇得多用了兩分力的鳳安歌:寶寶心裏苦,但寶寶不說,嗚~真疼

    躺在病牀上的圍觀羣衆們,面上鼻觀眼眼觀心,但心裏捉急,看小姑娘那一臉委屈求哄的表情,將軍您倒是表示表示啊

    然,卻見蘇修眼疾手快地將銀針一拔,見沒有血珠溢出,便立馬將小姑娘的袖子放下來,將手也遮得嚴嚴實實,認認真真地來了一句:“有傷風化,成何體統”

    鳳安歌一愣,擡起水汪汪的眸子,對上蘇修嚴肅的眼:

    而後忿然甩袖,怒朝蘇修:“提水桶去吧你”說罷繞過蘇修就跑走了。

    蘇修摸不着頭腦,訥訥地:“提,水桶唉你別跑啊”說着,蘇修也沒想明白,還是認命的去追那小姑奶奶了。

    待蘇修出了帳子,帳子裏繼而連三地傳出了悶悶的“噗嗤”聲,後來一頓,又轉爲肆無忌憚的哈哈聲。

    “哈哈哈哈我滴娘喂體統,提桶,這小安姑娘也太有才了。”

    “哈哈哈哈將軍也是,太不憐香惜玉了,這都得去提水桶了啊,啊哈哈哈”

    “哈哈哈,哈嘶唉唉唉,傷口裂了哈哈,疼疼疼”

    這時李老頭才從另一側門簾進來,手上端着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走的穩當,問:“聽你們方纔所言,將軍來了,人呢”

    有一人回:“將軍提水桶去了”

    有人附和:“是是是”

    李老頭:“”莫不是瘋了

    這邊蘇修腳下不得不下了些功夫才追上鳳安歌,蘇修抱怨:“唉唉,臭丫頭,你跑那麼快乾嘛我也是爲了你好給我看看你手傷沒傷”說着就想去拉鳳安歌的手。

    聞言,鳳安歌猛地一停,蘇修也跟着急剎車,就見鳳安歌轉身,姿態非常的端方嫺雅,臉上卻面無表情,一本正經回她:“將軍大人,非禮勿視,不成體統”

    蘇修下意識反駁:“我這不是”

    鳳安歌略嘲:“怎麼,別的男子看不得,偏生你就看得了”

    悶頭一棍,蘇修指尖一抽,內心苦澀臉:臥槽窩現在是個男的,不可以扯小丫頭袖子臥槽被當成流氓了啊啊啊啊腫麼破我的一世清名啊

    “哼”鳳安歌見蘇修不說話,不知道怎麼的,更氣了

    臭蘇修,爛蘇修,你混蛋啊啊啊

    其實鳳安歌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些什麼,反正就是氣,她想要蘇修哄哄她,哄一鬨,她就不難過了。咦不對不對是道歉,不是哄。對對對是道歉,是道歉

    鳳安歌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軍營門口,回頭卻不見蘇修的影子,心裏冷哼一聲就賭着氣出了軍營。

    因着這幾天鳳安歌總是時不時跟着李軍醫出去找一些草藥,與這些站崗的士兵都混了個臉熟,說着要去找草藥很快就回來,他們便也沒有攔着。

    這邊蘇修原本是想跟上鳳安歌,和小丫頭賠禮道歉的,但是不巧遇上了蘇黎,說是有事要談。蘇修想着反正小丫頭也不會出軍營,一會兒再去找她算了,再說,這公主脾氣,不能慣

    卻沒想到,一個時辰過去了,卻有一士兵急匆匆地進來稟報,稱小安姑娘已經出去了一個多時辰,卻至今未歸。

    蘇修一驚,怒火滔天:“軍營什麼時候可以隨意進出了”

    那士兵又羞又愧,卻還是支支吾吾解釋道:“標下知罪之前李軍醫時常會帶着小安姑娘出去採一些藥草,今天小安姑娘說她要去採藥,就在附近,我們纔沒攔着。可,之前李軍醫出去最多半個時辰也回來了”

    蘇修都沒有心情聽他講完,拿起旁邊的龍吟劍就要出去,轉身卻被旁邊的蘇黎、段伯約等五人礙了腳步,怒聲道:“還愣着幹嘛趕緊讓人去找啊”

    五人應聲:“諾”擡頭時,蘇修已經沒了人影。

    蘇黎這邊正想去點些人幫忙找人,卻聽到身後顧憶清說:“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將軍這麼失態,你看,急着出門,都不戴這面具了。還是菇涼好哇哪天我要是丟了,將軍能去找我,那都是我祖墳冒青煙了。”

    段伯約忍不住給他來了一腦瓜子,“腦子裏一天天想什麼呢趕緊找人去”

    此時已近黃昏,鳳安歌本想回去,卻突然發現自己迷路了。她走了很久,一圈又一圈,太陽又低了些,她卻再次來到了那棵粗壯的大樹下。

    鳳安歌有些害怕,腦子裏抑制不住浮現出來了是,那晚追在身後的雪狼。

    可如今,蘇修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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