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國士無雙之將軍年少 >53婢身微薄 唯一惟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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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霸虎眼裏,那紅衣姑娘雖暫時能擋得了杜仞幾招,但五十招之內必會命喪於墨劍之下,且這五十招的預估範圍,還取決於,杜仞對一個勉強可以切磋的劍手的興趣。

    霸虎知道自家主子聰明,雖然不會武功,但眼前這形勢一看便明瞭,他不可能看不出來那姑娘撐不了多久。

    時間金貴,不敢耽擱,所以他們到底是來救人的,還是來看戲的霸虎又開始不明所以了,但也沒有多說什麼,就這麼沉默地站在許朢舒身後。

    “哐當”一聲巨響,炸的岸邊的許朢舒都一個激靈,所以可想而知弄出這巨響的人是多麼慘烈了。

    門板飛揚的碎屑裏,蘇修撐着劍鞘一點點地站直,喘氣都有些費力,她的右手有些粘膩,都是自己的血,她也搞不清楚是從哪裏滲出來的。

    蘇修原本就傷得不輕,這一下,更是雪上加霜,她嚥下喉嚨裏泛上來的血沫,只覺得腥氣的很,與那羚羊的生肉一般,讓她不喜。

    “呼呼呼”蘇修緩慢的呼吸聲雖然輕,但在杜仞的耳裏卻尤爲清晰,他知道眼前之人,強弩之末,已無再戰之力。這一會兒,他倒是起了些惜才之意,少年輩裏,有天賦的不少,但是能讓他拿着墨劍認真切磋的,至今爲止,只有蘇修一人。

    這會兒杜仞卻是極有耐心,提着墨劍沒有下一步動作,眼看着蘇修喘着氣爬起來,眼看着蘇修邁着站不太穩的腳,跨過門檻,走出來,眼看着她左手持劍,右手握鞘,站在他的面前,說:“閣下不會真的起了什麼惜才之意吧,這動作慢了不少。”

    蘇修的話音剛落,杜仞的墨劍一側,發出“錚”的一聲輕響,如似感慨,說:“只是想着,你應該想站着死”話畢,杜仞便點腳直送墨劍向前,直指蘇修心口。

    蘇修當然不想死,但她沒有多餘的力氣躲開,這一回,她沒有安排另一個鳧嫋,只希望,沒有蘇修的北府軍,依舊旗開得勝,高歌猛進,揚吾威名。

    墨劍穿透了軀體,血不住地從劍刃滑下,不住地從嘴裏涌出,咽都咽不下。蘇修微微睜大了眼,想笑要取笑對面的人,嘴角拉起了嘲諷的弧度,卻很苦澀:“不是說了,讓你滾遠點有什麼用”嘴上說着最無情的話,心裏卻流着最苦的淚。

    看着用身體擋下了墨劍的鳧嫋,杜仞微微皺了皺眉,將墨劍猛地一抽,瞬間,鳧嫋整個人便如破布娃娃一般被甩到了一邊。

    順着劍刃的弧度噴出的血液濺了杜仞一臉,他卻無暇在意,一而再地被阻止,杜仞已經沒了什麼耐心,甚至多了些焦躁。對他來說,眼前的人,明明很弱,爲什麼偏偏取其性命便這麼麻煩此時,他急切的想要一劍結果了蘇修,因爲他有種極其不好的預感,似乎他晚下手一秒,都會出現意外。

    鳧嫋從來沒有比此刻更清醒,她側躺在船板上,感受得到她的心臟已經漸漸地沒了力氣,正如她的身體,動彈一下手指都艱難,但她的眼卻看得尤其清楚。她看到了那柄凶煞的墨劍堪堪停在了主子的咽喉前,寸步難行這一刻,彷彿是自己劫後餘生。

    鳧嫋的眼皮顫顫巍巍地,最後還是合上了,嘴脣囁嚅着卻沒有聲音,她說的是:婢身微薄,唯一惟危。將軍,您且珍重

    蘇修沒想到上天還能如此眷顧她,劍尖離她的脖子不過一寸的距離,她竟然還能活着。這個救她的黑衣大漢,她認得,是那天跟在那位許公子的身後的人,應是他的隨侍。那麼,那位許公子應該也在。

    蘇修循着腳步聲回頭望去,果真看到了一個慢步走上船板的白衣公子。此時太陽剛剛露出一點邊,刺得蘇修眯了眯眼,她看着徐徐走近的人,開口問的卻是:“晏晏呢”

    許朢舒聽着這話卻是一愣,他還以爲她會問他怎麼找到這裏來的呢不過,他還是回答道:“藥王谷的人來接她走了。”

    蘇修一邊晃着手將龍吟劍收起來,一邊問道:“她自己要走的”

    “自然。”許朢舒回答的絲毫不虛,雖然過程曲折了些,但最後確實是公主殿下自己要求去藥王谷的。

    蘇修不疑有他,轉頭看了眼赤手空拳與杜仞纏鬥卻隱隱還佔上風的霸虎,一時有些恍惚,她定了定神,才說道:“許公子的侍衛,還真是深藏不露。”

    “蒙家中庇廕罷了。”霸虎不是一般的侍衛,只是與許家有些淵源,不過,也是他眼光好,年少無知時,一選就選了個最厲害的。

    霸虎那邊,蘇修自知幫不了忙,於是深深地呼了口氣,才步履維艱地向着鳧嫋挪去。

    看着蘇修一步三搖的樣子,許朢舒少見地有些良心發現,伸手扶了一把。這倒是弄得蘇修一愣,她沒有拒絕,只是輕聲說了句:“謝謝”

    許朢舒淺淺一笑:“蘇將軍客氣了。”

    蘇修的位置離鳧嫋也不過幾步遠,卻是一步一步費力地走了許久。她蹲下身,想伸手去擦拭鳧嫋嘴角流出的血,卻忘了自己也是滿手血腥,徒染了那雪白的面龐,她有些歉然:“抱歉,弄髒了你的臉,我知道你愛美,待會兒會給你擦乾淨的。”蘇修心裏是知道的,那一劍下去,絕無生還的可能,只是沒有親眼見着,總是心存僥倖。

    蘇修本是見慣了生死,自己手上的殺孽也不少。只是鳧嫋這姑娘不是衝鋒陷陣的士兵,她說不出“百戰不畏死”這樣的話,也沒有什麼英雄氣概。雖然總在她面前以大荊暗探自居,但其實不過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傻姑娘。她特別怕疼,當年不過是順手救了她,何值得如今以死相報

    許朢舒其實是有些意外的,蘇修看起來太過平靜了些,不過轉而想到蘇修的身份,便又覺得不是那麼的不合情理。

    “你爲何不覺得驚訝”蘇修略微替鳧嫋理了理髮鬢後,整理好自己的情緒,站起身看着許朢舒問道。

    “他懷着些目的事先敲打了我一番。”許朢舒的語氣半是調侃,也並未完全道明緣由,但卻夠蘇修不再追究此事。他自是知道蘇修想問的是,爲何不驚訝她是女子。不過,這答案卻只能點到爲止,說的太多,以蘇修的聰慧,不難猜到其中深意。

    鳳宸對他說的那些話,縱然是有私心,但也是給了他暗旨。畢竟,如果北府軍一直是那威名遠揚的北府軍,哪裏還輪得到他來爲這位北府軍大將軍的性命操心。至於今日,他也只能說趕巧了這不是,他要是尋錯了方向,就真得替這位將軍收屍了。

    想到這裏,許朢舒不禁有些埋怨:“雖說富貴險中求,但是蘇將軍乃是北府軍的大將軍,大荊的棟樑之材,這一條命可重於泰山,行事,是否還得謀個萬全之策”差點誤了他大事啊,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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