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不見都生疏了,特來和你親近親近啊”
這男人也是發了狠的掙扎,拼命用勁捂着自己的下半張臉,還撥弄她來騷擾的手
給他氣的嗓子都劈了、“夠了”
聽他這分明已是盛怒前兆的語氣,九幽頓時泄氣的鬆手,往他旁邊兒尷尬一坐。
“我就想知道你發生了什麼”
高長恭還是捂住自己、鼻子下面那半張臉,哼道:“怕你看了噁心,從此再嫌棄了、美貌成名的蘭陵王。”
“我看上你的又不只有美貌。”
趁他咀嚼她話的時候,九幽突然去擒他的手
生病的人反應都慢了,他剛一瞪眼,她就輕而易舉的抓下了他擋在臉上的手,他徒勞的想反抗,卻也遲了一步,那攥起來的拳,看似勁力十足,捶在她身上就柔若無骨了、
九幽朝那血淋淋的下半張臉一看時,頓時被嚇得渾身一軟
一股寒意從她脊骨到腳底板,又像從頭到尾澆了盆透徹的涼水。娘耶哪又來個癩蛤蟆精啊
無比難堪的男人,此時悲憤欲絕的低嚎“你混蛋獨孤九幽”
她面前這張臉蛋兒,上半張臉還完完整整的俊美,下半張臉卻是破皮流了血的,大大小小十個膿瘡有的晶瑩剔透含着膿水,有的破損了包囊,流了他一臉的血、這膿瘡,一直沿路到他細長的頸子。
她心裏頓時也跟長了一堆疙瘩似的,看着十分麻人。
九幽嘴脣都哆嗦了,瞪倆大眼睛看他“你的臉怎麼會這樣”
一旁看了半天的軍師急忙說:“還不是你,非要救那個染上癰瘡時疫的人他怕你染上時疫,所以不讓你救怎成想你那般執着,他便生生替你抗下了這癰瘡”
聽牧歌這番話,九幽才覺着茅塞頓開。
更多是深深的自責內疚
原來高長恭不是想爭功,而是怕她會因此染上時疫
而他讓她去藥浴燒艾,也是怕她沾染時疫成癰瘡,趕緊洗祛
如此面面俱到,用心良苦九幽猛然發現,欠他的太多了。
想到此,九幽嘆道:“你傻啊怎麼不和我說清楚還把自己弄成了這樣”
牧歌又道:“肅肅自然知道會染上時疫,可還不是因爲你執意要救人麼”
高長恭抿了抿那腫脹發紫的、豐厚肥脣,瞪着一雙凌厲鳳眼,沉聲道:“你也看到了,本王都這般醜陋了,你是不是該走了”
“你說的什麼話撿來的那個男人都長成那樣了,我不是也沒嫌他醜就給扔了嗎”
這男人生無可戀到,一言不發,從她的鉗制中抽回了手,雙手都扣在了臉上。
他默默閉上了眼,哼了聲。
一旁的牧歌悠悠道:“據說癰瘡這種病,只要有人把毒膿吸出來就好了六爺你敢幹不”
九幽看着有一瞬間的噁心作嘔,隨之而來的是深深的內疚和自責。他都爲了你變這樣了,你還嫌棄他不好看
原本閉目養神的男人,一聽這個都瞪大了眼罵人了:“死鴿子你說什麼渾話”
高長恭極度震驚之餘,慌忙捂了臉
而她一本正經的,咬不到他的臉就去咬他的頸子。
“嗚嗚你別聽他、別親我”
高長恭猛地一個爆發,將她整個人向後一推
九幽身體一傾,剎時失力的後仰正驚怵發愣時,就感覺腰間一緊,手上一暖又一個天旋地轉,她撲在了高長恭身上,又是死死的壓着他。
雖然她那身黃銅盔甲不沉,但是有棱有角的硬啊,硌的高長恭皺了皺眉,微乎其微的痛哼了兩聲,便斂起鳳眼淡然的看着她,
“你是不是要壓死我”
九幽趕緊坐起來,上一邊兒把盔甲脫了扔地上,就露個黑衣紅衫。
牀上的男人本來不想看,又怕她一會兒上頭,再逼他做點什麼,就盯着她
冷靜下來了,這姑娘就坐他旁邊兒,滿臉憂心的苦笑:“高長恭,不是、蘭陵王,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一氣之下與你賭氣,更不該選擇那個路人而不是你”
九幽說着說着,又想到那天,高長恭救人前,莫名其妙的那些話。
“我終於明白你那日爲何說要他還是要我了我要你我真恨不得從來一次、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你而選那人啊”
高長恭這才說了話,卻是冷聲嗤笑道:“你真是薄情昨日拿這等話傷我,如今又去傷別人”
九幽淡定的忽略掉他這氣話,只逼視着他的眼,輕聲道:“別躲了成麼”
神色一暗,他垂下眼睫道:“本王纔不是躲你”
“那你怎麼不和我說話那你怎麼不敢看我那你怎麼說話語氣這麼柔軟”
男人擡起眼來,冷聲道:“你壓着本王了,又離得太近,男女授受不親。”
“”
一句男女授受不親,表明了他的態度。
他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九幽也不能死皮賴臉啊。
他分明一直都是避嫌着她的,九幽都不知道該不該信他的清白了,他心裏的人是誰他的妾室嗎還是她不知道的另有其人
她不該逾越,也不該對他有非分之想了。
九幽抿嘴下着決心呢,反正自己又沒愛上他,全了他貞烈之名又何妨
他閉上了眼,又道:“本王身體太過乏累,所以渾身無力,也就聲音軟弱了。”
九幽的目光,卻又黏在他貼身的衣上了。
那一身霜白色絲綢柔料的睡袍,鬆鬆散散的半露了胸膛,勾勒出起伏不定的胸線,那肌膚顏色,細膩光潔。
白色絲綢下,甚至可以憑藉那凸起的兩粒嫣紅,便彷彿看見了,他那挺立的珍珠。
睡袍只在腰間繫了一條細小的綢帶。
然後,白色絲袍散落到腿膝,便露出兩條細長白皙的腿。
睡袍下,直通到她看不見的地方。
她看的腦袋一熱,頓起色心,便伸手去摸了摸那睡袍下的玉質肌膚,也不往上摸索的壞笑道:“高長恭,你這下面不會什麼也沒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