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說明廣告海報的人選是誰”
“夏黎”
陸見深放下了電話, 瞳仁幽暗如深海。
程明寒的話縈繞心頭,似魔咒般無法忽視。
林知硯一定是針對上夏黎了
阿深,你可得好好護着夏黎啊
縱然不想玷污心中的白月光, 可事實就擺在眼前。
知硯一定是對夏黎抱有敵意了。
陸見深不得已約見了林知硯, 徑直的走出了建築物。
陽光幾分刺眼,風裏也夾雜着灼熱的氣流。
林知硯站在樹下,完全沒受到任何影響。香樟樹樹影婆娑, 零星的光點灑在他的身上。光是遠遠看着, 彷彿就是一夏清涼。
陸見深腳步微頓,直到現在,他都覺得林知硯某些方面的確和夏黎相似。
陸見深開門見山:“爲什麼把廣告海報的機會給了夏黎,讓他成爲衆矢之的”
林知硯歪着頭:“原來你着急見我, 是爲了這個”
陸見深擰眉:“知硯,別揪着夏黎不放了。”
林知硯語氣輕緩,纖細的長睫微顫, 眼罅間滲出些許冷淡:“阿深,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設計的那個概念, 只有夏黎最適合。”
真讓人厭煩啊。
明明是他先認識的夏黎。
林知硯藏在後背的手狠狠攥緊,在這樣的疼痛下仍舊笑得柔和。
陸見深不肯輕信:“那你突然來節目組是什麼意思”
“是張導發的邀請。”
林知硯眼底浮現暗光, 似乎若有所指,“正巧,也有很久沒見了。”
他不說是誰, 陸見深便下意識的以爲是自己。
陸見深委婉的說:“我們還是少見面。”
林知硯笑出了聲:“當然。”
陸見深:“”
他怎麼覺得林知硯巴不得這樣呢
自己主動提出,反倒像是正中下懷。
陸見深:“夏黎的事”
“我爲難誰也不會爲難他。”
林知硯低下了頭,左手摩挲着右手的紗布,彷彿在貪戀上面的觸感那樣。
陸見深面露古怪:“你的傷口很疼嗎”
林知硯:“不疼。”
陸見深:“別硬撐,你一直在摸自己的傷口。”
到底是喜歡了十年的人, 就算如今不喜歡了,還是會自然而然的關心。
他靠近了林知硯,害怕林知硯會讓自己的傷口感染。
沒想到剛要觸碰到他,林知硯便啪的一聲打開了陸見深的手,那一瞬間眼神竟帶着敵視:“別碰”
他把受傷的右手藏在胸口,彷彿陸見深碰上一下,都讓他覺得無法忍受。
陸見深難堪:“知硯”
林知硯的樣子,好似護食的野貓,又兇又狠。
不過是紗布而已,竟然這麼寶貝
林知硯垂下頭,語氣虛弱:“抱歉,是我太疼了。”
陸見深:“那麼疼的話,還是去醫院吧。”
正當此時,張溪的助理急忙趕了過來,在看到林知硯時眼睛一亮:“原來你在這兒張導讓我問問,廣告海報的拍攝最快能多久。”
林知硯:“主題曲過後吧。”
他正往裏面走,又看到兩人還僵着,好笑的看着他們:“外面這麼熱,你們是要站到中暑嗎”
林知硯繞過了陸見深,率先走到了裏面。
陸見深擰眉,心頭生出了些許疑問:“昨天有發生什麼嗎”
“昨天”
助理思索再三,“倒是有一件事,d班那些人嫉妒夏黎,林知硯便和d班的人吵起來了,後來發生了點兒衝突,他手上的傷還是夏黎包紮的。”
夏黎包紮的
這個爆炸性的消息,令陸見深臉色難看至極。
剛纔所有的表現,都往一個方向集中
難道夏黎對知硯有好感
他背脊發涼,那種又驚又怒的情緒充斥了大腦,心臟一會兒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會兒又墜入無底深淵。
不一定是他想多了
走到裏面時,正巧周洛書回來了。
在看到陸見深的表情時,不由嗤笑:“陸見深,你眼睛真瞎,怕是都瞎到銀河系去了。”
陸見深的臉色頓時鐵青。
他懂什麼
縱然只是一時間的猜測,已經讓陸見深難以忍受。
周洛書沒再說話,同陸見深擦肩而過時,表情瞬間變得冰冷。
回周家一天,什麼都清楚了。
林知硯呵,恐怕沒這麼簡單。
主題曲的錄製時間定在今天晚上,訓練的截止時間,定在中午。
夏黎回到了宿舍,一進門便看到了周洛書。
他的表情帶了雀躍,立馬便迎了上去。
“回來了”
“想我了”
兩句話幾乎同時發出。
夏黎本該回懟,可自從那天晚上之後,便始終無法忘記周洛書那番話。
周洛書走近了他,姿態帶着危險的引誘:“夏黎,你是不是”
夏黎心跳亂了好幾拍:“是什麼”
周洛書:“是真的想我了啊。”
原來說的是這個
夏黎敷衍的推開他:“是是是,想你了。”
周洛書輕笑,又想起了一件事:“下次陸見深再來招惹你怎麼辦需不需要我幫你”
夏黎呵呵兩聲:“好啊,你給我當擋箭牌。”
周洛書受傷的問:“我就這點作用”
夏黎:“有點作用就不錯了,你看齊鈺和褚向陽,我就算拉他們過來,陸見深肯信嗎”
周洛書面色凝固:“不準”
夏黎:“”
“我說不準找他們。”
周洛書緊盯着夏黎,聲音裏夾雜着幾分咬牙切齒,“要找就找我。”
夏黎被他這護食的樣子給震住了似的,輕輕嘟囔了一句:“唔。”
他走到行李箱前,想拿換洗衣服出來,想要洗個澡。
周洛書坐到了牀上,看他彎腰時,那纖細的腰身都露了出來,一截新雪般的肌膚,沒有任何瑕疵。
周洛書眼神微暗,內心乾渴了起來。
他的手輕點了一下,猶如惡作劇似的。
哪知道哪裏卻反應極大,立馬便回過神。面頰上帶着紅暈,連如黑曜石的眼瞳裏也生出些許霧光,怔怔的看着周洛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