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遊風約 >第一一九章 查到後勸其安守本分
    第一一九章查到後勸其安守本分

    劉福祿聽了旗修那麼一說,他還讓寶庫從褡褳裏掏出些錢來給她。他本來是給香玉、香桂帶着錢來着,見到這些青年人那個愛國的勁兒尤其讓他激動,小日本放着自己的家不住,來搶佔別人家的地方,上哪說這個理去呢。

    劉寶庫見了旗修,他們都認識,在新宅地下室裏,他們還在一起聽過王懷德講過的共產黨紅軍呢。

    慄永祿擔心女兒他們這些學生們放棄學業去搞什麼遊行示威,萬一像當初他讓香玉她們參加紅燈照,到頭來落得個雞飛蛋打的結局。

    劉福祿問道:“當初兄弟讓她們參加紅燈照是衝着那個理兒”

    “驅洋人保家國呀”

    “現在小日本佔領了我東北,我們再沒有人起來反對,他們就會來到我們華北,我們老了不活了,還有青年人哩,他們也不要活了,眼看着外國人橫行霸道”劉福祿說的話有不少是那夜受到兒子劉保順的啓發的。

    在場的青年人聽後一齊給劉福祿鼓起掌來。

    慄永祿道:“當初兄弟送香玉她們去紅燈照也是看上你老哥把女兒都送出去了,才照樣做的,如今還是聽老哥您的,支持他們青年人,我慄永祿不含糊。”

    “你們這要去哪”劉寶庫問。

    “先到市府再到省城。”旗修道。

    “那可要受累了孩的們。”劉福祿道。

    “我們不怕受累,日本帝國主義侵佔我東北,肆意橫行,屠殺我同胞,南京採取安內攘外的不抵抗政策,中華民族到了危亡的時刻。”其中有青年人滿懷激情地說道。“我們要去情願,我們要去示威遊行,我們要求上戰場。”

    劉福祿他們回來河口莊,劉保杏和劉寶花、劉寶貝也跟旗修他們一樣,已經從市府遊行示威回來了,保杏、寶花她們在市府讀書,寶貝在縣城。她們也是嚷嚷着要去省城。整個潞府除鄉村的小學堂外全部的學生都罷課了。

    王天印派出去跟蹤劉福祿護送虞縣長的人回來報告說:“除沒有把虞縣長的人擄走還遭到暴打,他們個個有功夫,就連那兩個姨太太也身手不凡。”

    王天印很生氣,上邊沒有命令他們縣黨部把虞縣長怎麼樣,只要求抄了他們的家財趕走他們的人,不允許傷害人命。若是沒有這些要求,他王天印就會派剛剛組織起來的武裝隊伍去追趕他們,他們還能施展什麼武藝嗎,才武裝的隊伍手裏都有槍。

    隔三日,王天印被通知到潞府市黨部開會,回來後他就派人把劉福祿跟山來的宅子悄悄監視起來。原因是他們兩家在市府讀書的兩個女兒劉保杏劉寶花已經被上面定爲“暴徒”,要他這個縣黨部要員提防她們在縣城“興風作浪”,聚集學生鬧事。

    壺關縣長虞后稷被抄了家,市黨部就派下來個代理縣長,王天印代任縣黨部書記。雖然都是代任,卻是實權在手,能調動縣警務局和保安團。

    縣城的“南黨”、“北黨”也看氣勢不對,紛紛對王天印巴結奉承,首先對自家在上面讀書的兒女嚴加看管,生怕鬧出事來當做“暴徒”抓進縣牢。

    其實劉保杏劉寶花也是在潞府學校跟隨大多同學上街搞遊行示威的,她們兩個並不是什麼“罪魁禍首”,只是參加宣傳救亡運動的一個普通學生而已,市黨部爲了接受上面的命令,先是對參加示威運動的學生加以勸阻,無效後便扣個擾亂社會秩序“暴徒”的帽子。

    是“暴徒”就有人敢於對“暴徒”公開下手,而且示威遊行運動裏不聽勸告的學生成了市黨部派出來的警察進行抓捕的對象,裏面的黨組織怕學生喫虧就暗中安排大家分散轉移。

    王天印當然不會放過這次針對劉福祿的機會,在追蹤虞縣長的姨太太時他又一次被弄個慘敗,還在劉福祿面前暴露了他的陰謀,讓他騎虎難下。這回他跟他的長工山來的女兒是“暴徒”,還是市黨部告訴他的,他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

    “寒天催日短,風浪與雲平”。在一個寒風刺骨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的晚上,忽然有兩條黑影從劉福祿家高高的院牆上出現了,隨即一閃就不見了。

    帶着人躲在外面監視着劉家的狗孩兒馬上派人回報給了王天印,毫無疑問這是劉福祿跟山來的女兒回來了。

    王天印接到報告立即讓保安隊王隊長帶人將劉家圍的水泄不通,確定攀牆跳進院裏的兩條黑影沒有出來時,便叫門進去抓人,保安隊個個身背長槍,氣勢洶洶,山來將大門打開,王隊長就帶人進去了,劉福祿迎出來問:“深更半夜,兄弟們來寒舍有啥公務”

    隊長道:“據報有上面緝拿的暴徒越牆到了您老的院子裏,奉命特來查看,如有冒犯劉村長的還請體諒。”

    劉福祿道:“原來是官差來查人犯,確是沒見什麼人來到寒舍。”又問山來:“見有人來到我們家裏了嗎”

    山來道:“沒有發現,東家。”

    “既沒見,是不是就是那個賊越牆來盜竊什麼東西了我們沒有發現那還不帶官府老爺進門查看,幫我們找到竊賊。”

    山來答應:“是東家。”便帶團丁們沿門進屋查看,翻箱倒櫃的查遍了卻是什麼也沒有查到。

    回去又稟告王天印,王天印問狗孩兒:“到底是看清了沒有。”

    狗孩兒道:“真的是看清了,有兩個黑影分明是爬牆進去了,又不是我一個人看見的,是大家都看見了。”

    王天印又逐個問那些看哨的,沒有一個說劉家那晚沒有翻牆進去過人,也沒有見進去的人出來過。

    經過這一場,王天印真的是感到劉福祿這個人的深奧莫測來,好像是劉福祿在故意跟他藏貓貓,讓他在他面前丟盡那個臉。

    第二天,劉福祿還故意上他王天印府上拜訪他說:“夜黑來老弟派那麼多人到家裏查什麼人犯,結果把家裏倒騰的個不亦樂乎也沒有抓到一個人犯,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前來問問。”

    王天印一肚子憋屈但見劉福祿親自登門來找他,那股無名火一下子就九霄雲散了。他家的兩個女兒在市府參加遊行示威的事也是他聽市黨部的人說的,只是說上面說定了的,參加遊行示威的,凡勸不動的就統統按“暴徒”論處,也不是說劉福祿的女兒參加遊行示威了,就得按暴徒論處,而是他把劉福祿跟山來的兩個女兒敲定了是暴徒的。

    劉福祿親自來拜見王天印,就是給足了他的面子,的確他在人家劉福祿面前也是出盡了洋相的,都是心知肚明的。從舉報說人家兒子是共產黨到抓人家劉家的這兩個參加遊行示威的女暴徒,還有那日派人追蹤人家的馬車被人家打了個慘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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