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沒太深的交情,郝嫺也沒必要與其他的弟子一一道別。在與伍洋客套一番之後,她便離開了府邸,幾個閃身就再次出現在城外。

    看四下沒什麼人,郝嫺便輕聲喚着小白龍,想讓這貪玩的孩子出來放放風。可小白龍仍舊緊閉着嘴巴不理她,要不是確定它扔在自己的褲兜中,郝嫺都要以爲它又自己跑了出去。

    無奈之下,郝嫺只得掏出自己的枯樹枝,嘆了口氣向那個洞穴的方向飛去。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突然離開,竟會在玄月閣內引起一場軒然大波。

    下午在衆弟子之時,地位最高的兩位師伯,葛茂和胡濟便從入定中清醒了過來。二人照例待伍洋彙報完當日的情況後,就暗暗擺好架勢在屋裏等郝嫺過來見禮。

    他二人雖卡在半步元嬰多年不得進益,但總歸一把年紀擺在這裏,自認要比郝嫺這個金丹後期的年輕修士修爲高些。再加上這是自己的府邸,作爲客人在外出回府後要與主家交代一聲,這也是世俗間的規矩。無論從哪點來瞧,郝嫺總歸是免不了要再過來拜訪一二。

    故他們便提前佈置了些可令心神放鬆警惕的幻陣,屆時只需與這閒雲公子再繼續周旋一二,不怕他不如實交代白蛟到底去向何方。

    誰知二人沒等到郝嫺,卻等來了去而復返的伍洋。

    但凡事情總有輕重緩急之分,對於伍洋來說,將新入門的弟子安排妥當,無疑要比郝嫺離開這個消息重要的多。於是當他把府中所有的事情都安頓妥當之後,纔在與師伯彙報時隨口提了一句離開的閒雲公子。

    一聽要設計的人已經跑掉,胡濟當時就憤怒的拍爛了手下的木桌,大聲呵罵到,“你這個不長眼的東西,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到現在才報上來!幾個新弟子就能讓你耽擱到現在,孰輕孰重你自己分不出來?你就不動腦想想,要不是爲了他,我會倆喫飽了撐的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嗎?!蠢貨!”

    伍洋被這莫名其妙的一頓訓斥罵得摸不着頭腦,若說是爲了道謝,昨日的酒席不已經招待過了嗎?以兩位長老往日的行事,也不像是爲了這所謂的恩人,便會因無法報恩而惱怒至此。

    他雖委屈不解,卻也不敢反駁,只道,“閒雲公子說,日後會親自上門拜訪……”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胡濟再次升起的火氣打斷,指着伍洋的鼻子便罵,“說你蠢你還真的蠢,這腦子怎麼當上執事的?何時起門派內竟無人可用至此了嗎?!什麼樣的東西都能被拎上來頂事!”

    這樣的羞辱,讓伍洋被衣袖掩住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他深深低着頭,不敢泄漏半分眼底的情緒。只在心中暗暗發誓,總有一天……

    胡濟見他沒吭聲,在在地上煩躁的轉了兩圈,繼續呵斥道,“人都跑了,怎麼還會自投羅網?我就說那小子知道白蛟在哪,不然怎麼會前腳被人戳破,後腳便不聲不吭的溜了出去。”

    伍洋這才明悟原來兩位師伯仍不肯放棄尋找白蛟。他雖暗自認爲閒雲公子如此風光霽月的人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卻也不會傻到出聲去爲他辯解,只繼續低着頭,默默忍耐師伯的謾罵。

    待胡濟將火氣發泄的差不多時,葛茂才出言打斷他,對伍洋詢問,“你將他這一天的行蹤細細與我道來。”

    伍洋自是毫無保留的將自己所知都如實告訴了葛長老。

    葛長老沉吟片刻,對伍洋吩咐,“你差人去外面打聽打聽,他這一下午都去了哪裏,身邊有沒有那白蛟的蹤跡。還有,打聽一下閒雲公子拜訪友人所去的方向。”

    伍洋猶豫了一下,爲了不錯會師伯的意思,再次招罵,他還是小心翼翼的多問了一句,“需要順着閒雲公子離去的方向派人尋找嗎?”

    “不。”葛茂縷了下鬍鬚,“向門派內請示,多派些人手,向他離開的其他幾個方向尋找。無論是人還是蛟,總歸要找到一樣。”

    “這又是爲何?”胡濟替伍洋問出了心中的問題。

    葛茂扯了下嘴角,露出一個十分陰險的笑容,“爲何?他若真的如此在意這條白蛟,就絕不會將我們引到白蛟真正所在的地方。若他是無辜,單純爲探友離開,那當初也不會將白蛟引向自己好友的方向。所以除了他現在離開的路,以及你們當初來的路,其它兩個方向皆有可能。”

    胡濟有些咽不下心中的惡氣,“那勞什子閒雲公子就不管了?耍了我們一遭,就這麼讓他跑了?”

    葛茂掃了一眼自己師弟,眼神裏充滿了冷意,“目前最重要的是白蛟,至於那小子,無非是個初出江湖的愣頭青而已,先容他逍遙一二。待我們解決完這一出事情,再去尋他不遲。”

    胡濟這才略覺舒心,“區區一個散修,敢跟玄月閣作對,我倒要看看他能躲到幾時。”

    習慣搬弄詭計的兩人,就這麼陰差陽錯的失去了見到小白龍的機會,也給了郝嫺更多的時間。

    郝嫺作爲一個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普通平民,從未意識到隱匿行蹤的重要性,也沒想到玄月閣會對白蛟如此上心。多虧了這個美麗的誤會,她不善鬥法,若是被抓,白蛟是白龍的祕密在高階修飾眼中可再也瞞不下去了。

    一路目的明確,沒多久郝嫺便帶着小白龍再次回到了哪個被她一拳砸爛的山洞中。

    山洞一切如常,連破洞邊緣的鬆土雜草都沒有太大變動的痕跡,很顯然主角神獸的隱匿光環仍在,造成了這麼明顯的痕跡都沒人發現不對勁。

    這次沒待郝嫺開口,小白龍很利索的自己就從褲兜鑽了出來,尾巴一彈飛入了曾經困住自己的結界裏。然後把自己緊緊蜷成了一團,將腦袋深深埋在身體之中。

    “你走吧。”小白龍悶着臉,聲音有些發嗡。

    郝嫺看他這幅樣子心裏有些難受,無聲的嘆了口氣,拿出了那個塞滿了零食的儲物袋。

    走上前兩步,郝嫺將儲物袋放入結界中,“這裏面都是你喜歡喫的東西,放在裏面不會壞,以後的這些年……餓了就儘管喫,管夠。”

    這話說出口,郝嫺就覺得自己特別像個渣男。

    小白龍似乎終於對自己“原本”應該有的未來產生了一些興趣。“要等十幾年嗎?到時候誰會來找我?”

    郝嫺本想說仁子薇,卻又想到測劍胎的時候小白龍已經溜出去偷錢了,沒有看到她的樣子。於是便細細給它描述了一番。

    “應該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叫仁子薇。她擅長……”不對,仁子薇已經從道修變成了劍修,以後擅長什麼還真不好說。

    郝嫺頓了一下繼續描述,“她長得挺漂亮的,劍眉大眼,十分英氣,嗯……人也挺厲害的,還有許多的仙丹,能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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