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戰國俠義 >第6章 墨家思想
    “墨家”的宗師是墨子,名墨翟,戰國初期魯國人。

    墨子出身貧寒,少年時學過木匠,後入儒家。

    在學習、實踐的過程中,他卻又對儒家的學說產生不滿。

    認爲儒家提倡的禮教過於繁瑣,既不適合平民百姓日常生活的需要,對改善當時天下混亂的現實狀況也起不了有效作用。

    於是另立新說,聚徒講學,創立“墨派”,自己也身體力行,成爲戰國時有代表性的思想家、政治家。

    墨家的政治主張基本上是針對當時的社會問題而制定的,分爲十個方面:

    “尚賢、尚同,兼愛、非攻,節用、節葬,天志、明鬼,非樂、非命”。

    墨子魯問篇中,墨子向弟子魏越解釋說:

    “對昏亂的國君,便對他講尚賢、尚同,對殘暴好戰的,就講兼愛、非攻;

    在貧窮的國家裏,要同他們討論節用、節藏;

    對放肆無忌、淫僻無禮的,講天志、明鬼;

    對自恃上天保佑、沉溺在喫喝玩樂的愚昧之君,則講非樂、非命”

    可見墨家的理論都是切合實際,對症下藥的“理世”。

    而且,他們的這些理論,也嚴格的體現在自己的生活、行爲中。

    墨家學派的人大多出身平民和小生產者,過着簡樸的生活,住的是低矮土屋,所謂:

    “堂高三尺,土階三等;茅茨不剪,採椽不刮”。

    喫的是粗糧,甚至用豆類的葉子做湯,使用的也都是陶碗瓦器;夏天穿粗麻織的衣衫,冬天則披鹿皮短襖;

    家中人死,只用三寸厚的木板做個簡陋的棺材裝殮,儀式也很簡單“舉音不盡其哀”

    這些都是節用、節葬的具體實踐。

    儘管儒家認爲如此“尊卑無別”、“儉而難遵”,卻也不能不承認,“要曰強本節用,則人給家足之道也”。

    太史公的評價是:

    “此墨子之所長,雖百家弗能廢也。”

    “墨家”的另一個特點是師徒們形成了一個緊密的團體,有嚴格的組織紀律。

    雖門衆遍佈天下,但各國、各地都有組織、有領導,逐級服從並接受最高首領“鉅子”的統一指揮。

    他們必須全心全力推行十條“政綱”,行不通時做官者寧可辭職。

    對違反“政綱”者,輕則除名,重則處死,法紀森嚴,但墨家徒衆從上到下大多能自覺遵守。

    此外,做官的墨者要向團體捐獻俸祿,做到“有財相分”,當首領的要以身作則。

    有位名叫“腹黃亨黃亨tun”的鉅子西遊至秦國,因爲很有名望,受到秦惠王的尊重優待。

    他的兒子在外鬥毆傷人,秦王也許是想拉攏他便要曲法赦免:

    “先生老矣,且惟一子”

    腹黃亨卻堅決不同意:

    “墨者之戒:殺人者死,傷人者刑,王法雖免,墨戒不可廢”

    說完,命令弟子把兒子殺死,傳首於秦王,秦王大驚咋舌

    墨家的主張與下層勞動人民最接近,也最符合他們的利益,所以特別受他們的擁護,加入非常多。

    當時曾一度成爲超過儒家的學派,具有相當廣泛的號召力。

    只是他們遵守“兼愛、非攻”原則,決不去威脅、推翻任何政權,所以墨家團體始終沒有、也不想成爲一個建立自己政權的組織。

    儒家提倡“仁愛”,墨家的核心思想則是“兼愛”。

    二者的根本在於:

    “仁愛”是從自己出發,首先愛己之身,然後推及父母、兄弟、妻子、兒女、朋友逐層擴散,

    這樣就難免要分“遠近、親疏”。

    而“兼愛”則提倡“愛”天下所有的人,希望“人”都能“有力者疾以助人,有財者勉以分人,有道者勸以教人。”

    如此人人互愛,人人互幫,天下必太平,人間也就變天堂。

    願望是美好的,實現卻很難,所以他們爲了“愛”也不排除用武力去匡扶正義。

    墨家從墨翟到任何弟子,只要聽說哪個國家乃至哪個人遇到危難,往往是“席不暇暖”,立即趕去救援。

    雖赴湯蹈火,粉身碎骨在所不辭。

    自己卻不從中求取任何名利,功成身退,甘當無名英雄,繼續過“簞食瓢飲”的清貧生活。

    可以說,戰國以後的許多“俠義”都是受到“墨家”思想的影響。

    韓非就直接稱墨家爲“俠”,不過他並不推崇“俠”,認爲“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有背“法家”之道。

    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爲謀”也

    儘管他們爲了“濟世救民”東奔西走,活動在各個層次,可惜,大多數人是在社會的底層“行道”。

    而且他們甘當無名英雄,於是就默默地淹沒於歷史之中。

    由於文字記載的很少,就連“太史公”也只頌揚了幾句,卻沒在史記中給墨家留下一頁位置。

    我們今天所瞭解的,僅是零散見於一些書中的議論。

    但是,從當時以及後來那些昭彰“俠義”的人們,如信陵君、孟嘗君、馮諼、侯嬴、朱亥和隱於邯鄲井市的薛、毛二公等人身上,不也能看到“墨家”的風範嗎

    “春秋”、“戰國”是中國社會處於大分化、大動盪的年代。

    “天子”的“王道”已經失去保障太平安定的功效,社會亂成一團。

    爲了搶地盤、爭霸權,國與國之間的戰爭此伏彼起,甚至臣與君也打。

    周天子在與鄭國作戰時,肩上就捱了一箭;

    一國之內,各派系勢力間、各大家族之間,乃至家族內,爲了爭權奪利,也是鬥個不休。

    “內亂”最多的是衛國,從魯隱公到魯衰公二百餘年的記載中,兄弟相殘、父子成仇的悲劇就連綿不斷。

    最可哀的是,衛宣公的太子伋與弟弟子壽,衛宣公與夫人夷姜恩恩愛愛時,立她生的兒子伋爲太子,日後由伋繼承君位。

    伋長大成人後,衛宣公爲他訂婚於齊。

    但新媳婦娶進門,卻因爲生得太漂亮而被老公爹看上了,便令人把花轎擡進新臺,由自己代替兒子入了洞房,並廢掉年老色衰的夷姜,立齊女爲夫人。

    這就是史書中所稱的“新臺之醜”。

    齊夫人生了兩個兒子,公子壽和公子朔。

    公子朔很欣賞“國君”這個職位,但按規定“立長不立幼”,伋已成爲將來即位的太子。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