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公子性格極爲隱忍，幾次看向五姐姐的目光皆是小心翼翼，如同蜻蜓點水，翩若驚鴻，面上仍是一語不發，沉靜如墨.</p>
葉秋想着，若是此刻再不離場，凌清雪肯定會有所察覺。</p>
自己倒是不害怕凌清雪，可是一想到凌惜月也在這邊，唯恐再出什麼差錯，惹出什麼亂子，便悄悄拽了拽凌惜月的袖子：“五姐姐，我喫的有些撐了，不如去後院轉一轉吧。”</p>
凌惜月這會也覺得自己有些覺得腹脹，便也點了點頭兩個人站起身來.</p>
兩個人衝着凌清雪行了禮，便聽得凌惜月說道：“大姐姐，這位公子，我們也喫得差不多了，想去後院散散步消食。”</p>
凌清雪巴不得她們趕緊走，留下自己和柳公子二人獨處的空間，見她們二人也是知趣，便就點了點頭允許了。</p>
倒是柳文莨聽得凌惜月要離開，不小心地差點打翻了碗筷。</p>
葉秋看着有些笨拙的擦拭自己袖子的柳文莨，心中倒是沒忍住笑了一下，但也沒有多說，挽着凌惜月的胳膊便離開了大廳。</p>
兩人一路走着，葉秋想着今日柳文莨看凌惜月的目光，有些忍不住，便悄悄問道：“五姐姐可是認識那位公子？”</p>
果不其然，凌惜月只是搖了搖頭：“並不認識，只是來時聽孫奶孃說過，好像是禮部尚書的嫡長子，奶孃叫我躲遠些，可不要多加招惹人家了。”</p>
葉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還沒在說什麼，便聽到後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兩人一回頭便見的柳文莨氣喘吁吁的跟了過來。</p>
柳文莨見兩人停下，便連忙作揖行禮問道：“今日唐突而來，還未問得姑娘尊姓大名。”</p>
葉秋自然知曉柳文莨不是奔着她來的，見自己這傻姐姐還在愣神，便暗地裏悄悄的拽了拽凌惜月的袖子。</p>
凌惜月雖然覺得古怪，但是人家已經問了出來，自己也沒有不回的道理，便回禮說道：“小女名爲惜月，家中排名第五。”</p>
柳文莨低着頭嘴裏將凌惜月的名字嘟嚷唸了好多遍，再擡頭時，臉上和耳畔皆染上一抹紅霞。</p>
他磕磕絆絆半天也不知曉說什麼，片刻過後才悠悠說出：“我見姑娘衣袖上繡的是蘭花，我平日裏也是有些見解，唐突向姑娘討論這是哪個品種，我以前未曾見過。”</p>
凌惜月低頭看了看自己衣袖的蘭花，到有些無所謂的笑了笑：“柳公子說笑了，只是平日閒來無事給自己做的幾身舊衣裳而已，哪有那麼多見解，見者書中的花樣便做了。”</p>
聽到這裏，柳文莨倒是對凌惜月更加欣賞，卻一時躊躇，不知道接下來再尋些什麼話題跟她講。</p>
葉秋自當也不是個不知趣的，兩人已然交談上，自己也沒有想法做電燈泡，便拍了拍手：“五姐姐，我突然想起我院中還有一些事情，那兩個小丫頭還等着我給她們教東西，若是去的遲了唯恐又是鬧了起來。”</p>
凌惜月也知道葉秋這幾日繁忙，每天回來都已是天黑了，所以也沒有多加阻攔，替她整理了衣袖，便一臉擔憂的說道：“那你便快些去，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這月都瘦了好一圈，不要聽四姐姐瞎說！”</p>
況且她看柳文莨的穿着和談吐，應當也不像那般放蕩的公子，在說凌清雪雖然平日裏人極爲不靠譜，但是眼光也是最好的，她若能看上想要的人，想來氣度也是不凡的。</p>
想來這裏，葉秋便更加放心了，揹着手便大搖大擺地回到了自己的院中。</p>
見葉秋離開，柳文莨只覺得更加窘迫，自己的手心已然是一層薄汗，揹着手偷偷地擦在後腰上，便又小聲問出：“今日見五小姐，猶如遇見知己，如今時日還早，不如去外面逛逛吧，我聽聞東街開了一家書店，店中的書全是孤品，不知姑娘有無興趣。”</p>
凌惜月正巧要去還書，況且柳文莨給自己的感覺也沒有那麼糟糕，便欣然同意。</p>
柳文莨聽得凌惜月同意，臉上終於露出在這凌府的第一個笑容，連忙和凌惜月並肩一同出凌府。</p>
兩人齊齊走在街上，氣氛倒也不會很尷尬，柳文莨又是心繫着凌惜月，便時不時的側身看她，見她臉中沒有嫌棄和不耐煩，心中更加慰藉。</p>
看路旁擺着一對簪子，連忙走上前去，拿在手中端詳一番，還沒等自己反應過來，那簪子已然舉在了凌惜月面前。</p>
凌惜月被柳文莨這一舉動，鬧的也是有些臉紅.</p>
但是自己心中又不禁想，柳公子一介男子，想送大姐姐禮物，卻又不太懂姑娘家的玩意，便馬上定下性子，熱心道：“柳公子可是要送給大姐姐?我瞧着這簪子淡雅肅靜，想來也是適合送禮的，也不會顯得過於失身份。”</p>
兩人本就是第一天認識，柳文莨顯然沒想到她想歪了，便連忙將手縮了回去.</p>
柳文莨轉頭看了一眼凌惜月，想跟她解釋明白，簪子是想送她的，可嘴巴張了張始終卻沒有勇氣將話說出來。</p>
兩人走在路上相對無言，但柳文莨還是努力的找着話題：“我如今在衙門當主簿，如此算起來倒也是個文官。”</p>
凌惜月到有些驚喜擡頭看了看自己身邊的柳文莨，見他也在注視自己，連忙便將眼神收了回去：“公子定是個有博學才識的，而且瞧着你年齡不大，能在衙門當主溥，公子好生厲害。”</p>
自小到大柳文莨聽過的讚美無數，但是聽得這話從凌惜月嘴裏說出來，自己的一張臉變也是更紅了。</p>
兩人不知不覺的便來到了湖邊，柳文莨看着正在喫草的駿馬，突然想起什麼大呼一聲不好。</p>
凌惜月本就是個心思細膩的，隨着柳文莨的目光瞧見旁邊的駿馬，也是猜出什麼便小心的問道：“今日似乎也不是休沐，你可是耽誤了衙門的公事？”</p>
凌惜月的話屬實沒有錯，今日離沐修還剩下些時日，可是自己實在是擺脫不了凌清雪的相約，只得向衙門在休假半日，哪能想到今日會碰着凌惜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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