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還遭災，可不能還讓他解決。
這事情要出一個章程。
莫令言坐在上首，嚴肅的敲桌子，“一個個都啞巴啦。都來說說自己的想法。從左到右，一個個來。一刻鐘之後，都要說出個意見出來。敷衍了事人過年的年禮減半。別每次都讓我來想辦法。我想辦法，還要你們來幹什麼活？”
下面的人趕鴨子上架，只能開動腦筋。
大家集思廣益，天黑前弄出了一個章程。沒有特別的亮點，但是好歹有個想法，也還是沒錯。只是很平庸的解決而已。
莫令言沒有加班的意思，放了衆人回去，每人下發一個冊子，最後一頁，同意的就簽字。不同意的人寫下自己不同意的意見。明天再來看結果，大家再討論一番。
冊子裏面首先寫下賑災的大概思路。救人和安頓分爲兩大部分。
前一部分就是救人，再來救財產。
後一部分就是安頓，安頓災民的地點，名冊統計，還不能讓災民白喫白喝。登記災民的能力。有勞力的做力氣活，例如做軍糧，這活沒日沒夜的全是力氣活。有技能的就做技能活。反正不能閒着。飯不能白喫。
至於其中的小點都一一列出，極其詳細。錢財的支出和收入全都做一目瞭然的新式表格，保證沒有貪污。
每年長公主都要貼補軍需，這些災民以工代賑，沒有什麼不好。至於工錢，給誰不是誰呢？災民的工錢還更低廉一些。
這回雪災造成的災害不算大，這些人也沒有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城隍廟不稀得住，更不會以工代賑掙錢。今年就算了。明年再說吧。
封筆之前，總算定下在城郊三裏處修建大型集中地。用於大量災民的聚集地。
算得上是有備無患。
空餉現在沒得喫，閒人還是有的。派兩個人去掃掃地，打理一番就可以。
大年三十封筆，大年初五再開衙門。
整個衙門結算一番，還剩下不少錢。劃出預算，剩下的用作獎金髮下來。
因爲食堂的改善，莫令言特意獎勵廚房十兩銀子。算得上是很不錯的紅包啦。師爺路秋最多，發了五十兩，縣尉第二多，發了四十五兩。牢頭趙天溝還沒嚥氣，趙石來上班，人很聽話。知道莫令言喜歡乾淨，牢房都收拾得乾乾淨淨，被子都沒有異味。
莫令言給了十五兩做獎勵。也算是補貼趙天溝的藥錢。比起喫空餉還拿着長公主爲非作歹的人，趙天溝算是很省心的。爲此也要多一些獎勵。
剩下的都是零零碎碎，多的二兩，少的半錢。認真辦差的多，整日無事可做的少。
發完錢，莫令言回家上繳自己的一份。
“給你，你的零用錢。”王靜把銀子收了，零零碎碎的銀角子，還有一把銅板，給莫令言買小東小西的。
王靜的肚子才顯懷，走哪裏都利索，但是坐牛車還是要穩當一些。
二郎和蘭娘在莊子上準備祭祖的東西。只等着莫令言回來就開始。忙活到晚上，總算是把門簾等等都貼好，一家人坐下喫團圓飯。
小兩口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王靜把最近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着重說了買地建房的事情。
二郎和蘭娘聽了連連點頭。
蘭娘誇讚道：“真是會過日子的。就是要這樣，坐喫三空不好。不過也不要太累了。等年後雪化，可以修建。我們老兩口來盯着。那時候你肚子怕是也大了。還有待產的時候，必定要請親家母來給你坐月子纔好。”
王靜感動得眼眶裏閃動着淚光。
儘管蘭娘是個好婆婆，還是和親孃不一樣。親孃也不是處處好，但感覺就是不一樣。
一家人喫喫喝喝有說有笑，度過年夜。
大年初一，莊子上的農戶帶着孩子來拜年。還有些交情好的也來。因爲人不多，並不熱鬧。熱鬧一會兒，馬伕套了馬車，帶着莫令言和王靜朝京城去王家。時間充裕，中途又有客棧，沒有受委屈，趕在大年初二中午到達王家。
王家老爺現在國子監日子比翰林美多了。不用看人眼色，小日子過得美滋滋。國子監補貼全衙門最多。畢竟學生非富即貴，隨隨便便打點一下，夠喫半年。更何況打點好了之後，已經任職主簿。
因爲莫家使了勁，王翰林挪位到國子監過，如今的王主簿對待莫令言這個女婿，相當的熱情。
王主簿笑眯眯誇讚莫令言一番。女婿在琳琅縣的才幹發揮得很好。
王主簿不無可惜道：“你是做實事的人才，可惜讀書不開竅。定死在舉人，不然有一番大作爲。之前看你做的策論，我就發現你言之有物。真是可惜了！在科舉一途走不遠。等孩子生下來，送來我啓蒙。不能讓你耽誤啦。”
“啓蒙這樣的小事，娘子就行。娘子的學問啓蒙綽綽有餘。岳父文采斐然，還要上值，等臭小子長大些再送來給岳父教導纔好。孩子太小鬧騰。”莫令言趕緊拒絕。
岳父讀書天賦好，就是有些死讀書。情商也不太高，所以纔在翰林位置上不動彈。
至於帶孩子，王主簿果然還是拒絕的。家裏的兩個孩子都是王林氏帶大的。王主簿算得上當代男子，絲毫不上手。家裏油瓶子倒了都不扶一下，更何況帶奶娃子。
莫令言摸摸頭上的冷汗，衝着小舅子拱手，恭喜道：“發大財啦！恭喜恭喜啊！”
王遙翻個白眼，拉着姐夫嘀嘀咕咕。
“我媳婦兒以前多好的人啊，現在學着姐姐給我零花錢。賺來的錢，全都收起來。哎！勞心勞力沒看見銀子，心裏鬧得慌。”王遙摸着心口，裝作呼吸不暢。
莫令言很應景的撲哧一笑。知道小舅子也被制裁，心裏好受好多啊！
大家都是窮鬼，纔是一夥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