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穿越之侍妾攻略 >第10章 第十章
    《穿越之侍妾攻略》

    “徐公子,王爺說過,飲了酒,便不得入帳。”玄衣皁靴的男子冷冷道。

    徐年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一把把住了男子的肩,賠罪笑道:“茗許兄弟,你就饒了我這回吧。”

    接着,他無視茗許的臭臉,將他推開,徑直朝那斜倚在美人榻上的紫服男子走了去,又一屁股坐在榻邊的疊席上。

    也是借酒壯膽,徐年纔敢執意進來,平日裏他也就耍耍嘴皮子,過過嘴癮,哪敢真的和“威名遠揚”的北靖王擡杆子。

    徐年問:“殿下可聽見了那人方纔說了甚?”

    謝長文閉目養神,並未理他。

    他身着紫衣紅裳官袍,頭上的襆頭,腰間玉銙革帶、錦綬、金魚、玉劍等累贅之物已取下放在一旁。

    不知怎的,徐年只要一見謝長文穿官袍,心裏就瘮得慌,因爲他始終記得十七歲那年,他在國子監學完經義策論,剛走到西華門的時候,瞧見一羣白鬚髯髯的幾朝耆老圍着十九歲的謝長文羣起而攻之,他去向旁邊圍觀的小黃門打聽,才曉得原來是謝長文寫了萬字有餘的奏章濫罵太子太傅德不配位,枉爲人師,這太子太傅何許人也?兩朝元老,先帝欽封的狀元郎,年輕的時候也是那“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的知名才俊,居然被謝長文貶得比那空有蠻力的糙人都不如。饒是徐年這個旁人聽了都來氣,更別說是本尊了,所以當時的情況就是太子太傅怒氣衝冠,叫上自己的老同僚們,掐準了謝長文下朝的時間,挽起袖子在西華門候着,準備給謝長文來一場血的教訓。

    一羣滿腹經綸的巍巍老者站在日頭下,引經據典,從史書典籍到前朝慣例,各種指桑罵槐、夾槍帶棒,就差把先帝從皇陵裏請出來教訓謝長文了,可謝長文呢,差人給他搬了個椅子來,他規矩坐在上面,滿臉淡淡然,一句話也不說,頗有風雨不動安如山的王侯氣度,當衆臣詞窮疲累時,他開口補了一刀:

    “諸位年事已高,理應受享尊榮,安度晚年,何必站在這太陽底下同本王較勁?本王倒有的是精力,只是怕諸位年老體衰,再這麼折騰下去,家中夫人後半輩子豈不是要獨守空房了?今日,本王同教坊司鴛九姑娘有約,佳人在候,恕不奉陪。”

    徐年一聽此話,當場拍手稱好,這北靖王爺真不愧是他徐年單方面的知心朋友,逮什麼說什麼,去鑽別人的痛處。年齡,不僅是一個人必經的生長軌跡,更是一個男人那處強壯與否的主要標誌!這尊嚴啊!

    此次對戰,北靖王謝長文花了一個時辰,把對面的尊嚴搞沒了,以一敵十,完勝!

    再看那羣大臣,烏泱泱一羣人本來是來堵謝長文,結果卻被反殺,全軍覆沒,片甲不留。好些個老大臣當場氣暈了過去,被下人擡回家中,自此便苦悶不樂,如同失了心智,當家人問及時,大臣纔不停地哀哭唸叨“爺的青春不復,青春不復啊!”

    徐年看着眼前的這個朗如日月入懷,皎如玉樹臨風的俊美男子,嘖嘖嘴,不禁嘆道,北靖王也是嘴皮子耍得溜,當年的那番話讓徐年誤以爲他是怎樣的風流公子,結果呢,原是個愛音律不愛美人的奇葩人物,十八歲了,家裏除了養了許多歌姬藝妓,連一個正經通房丫鬟都沒有,如今都二十又四了,還是個正兒八經的老童男,不知女人滋味爲何物。

    “方纔樓下有一粗鄙不堪的糙漢說,那顧翰林家的四小姐心悅殿下您,正吵着要嫁給殿下呢。”徐年轉着手上的玉扳指,調侃道,“不知殿下意下何如?”

    謝長文眼睛是閉着,可耳朵卻不聾,只見他原本舒展的眉頭蹙在了一起,輕放在榻上的手也漸漸收握,咯吱作響。

    徐年暗叫不妙,縮了縮脖子,轉頭打趣起那彈琵琶的妓子,“素問上京教坊司的鴛九姑娘,琵琶一絕,今日借殿下厚面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毫不吝嗇的直白誇讚讓彈奏的女子羞赧低頭,那柔荑素手更是賣力彈奏。

    一曲既終,謝長文睜開清冽的眼,朝那妓子擺手,讓她出去。

    女子眼含眷戀,她細腰一扭,朝謝長文和徐年依次欠身,依依不捨地退了出去。

    徐年撐着腦袋,瞥着那遠去的倩影,揶揄:“殿下精通音律,不知何時才能精通美人心思。”

    謝長文蹙眉,眸色沉沉,極不耐煩,他起身坐正攏袖,拿起一旁玉革帶朝腰間別,冷然喚道:“茗許。”

    玄衣男子不知何時到了他身後,恭敬垂首,“屬下在。”

    “若他再犯,把他給本王丟進太液池餵魚。”

    “是。”

    謝長文撫平腰間褶子,挑着眉梢瞥了徐年一眼,轉身朝外間走去。

    茗許拿起一旁的襆頭腰飾,亦大步跟去。

    鸞帳上系的金鐺叮鈴作響,待靜下來時,人已走了很遠。

    徐年呼出一口混濁酒氣,大大咧咧地躺在榻上,他咂咂嘴,在心裏的小本本上記下一筆:季春十一,鄙人不才,於上京教坊司偶得瓊漿釅液,酌之,即醉,屢出狂言,公然挑釁,北靖王氣極,拂袖而去,吾甚喜。

    ******

    謝長文如風徐行,茗許費了大勁纔跟上了他,兩人行至教坊東門,北靖王府的車輅正在此地候着。

    百無聊賴的趕車小廝見冷麪而來的北靖王,連忙龜俯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謝長文行至其前,玉手撩起下裳,踩在小廝背上,登上了車輅。

    此車輅爲聖上御賜,車高四尺八寸,上描祥雲纏蟒,以青綢做簾,四角雁翅上垂紅纓,轅上鑲嵌金釘;車內置黃線條編紅髹匡軟座,下垂蓮花玉墜,上鋪紅絨織毯,車頂鏤刻蓮座朝下,蓮蓬懸置一金如意彎鉤,車頂四角亦有同樣小如意釘入車身,用做暖日裏掛些紗帳用,既防蚊蟲,又透氣涼爽。

    謝長文入車內坐定,背脊修直,雙手置於腹間,姿態端正,只是這神色不悅,讓整個人略顯陰鷙。

    茗許腳踏馬蹬,翻身上馬,對那小廝令道:“回府。”

    馬車轆轆向前,這一路皆是花街柳巷,又不設宵禁,故而行人頗多,幾乎全是潦倒醉漢和豐腴妖女。

    一個街邊攬客的娼.妓見車輅沉色貴雅,又無多少僕從隨行,細眼一彎,心生妙計,朝那車輅走去。

    “爺一個人坐這車輅,倒是有些清涼孤寂呢~要不,奴家上去幫爺暖暖~?”豐碩半露的香粉豔妓湊到車軒,透過薄綢,朝裏面的如玉身影嬌嬌問道。

    其餘女子見了,也都擁湊了過來,用騒語麗詞挑逗着裏面的人,馬車霎時被困在人間,停步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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