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站在臺上,臉色煞白,要不是兒子扶住他,可能真的倒下去了。
“父親,父親!”林川看着怔住了的林山,焦急地喊着。
蘇飛宇也發現了林山的異樣,但他卻很淡定,不管來者何人,在這臨城,這騰龍國,自己還從來沒有怕過誰。
林山喃喃道,“這人......不是在京都高就嗎?他怎麼,怎麼會突然出現在臨城?”
說完這話,林山斗大的汗珠從臉頰滑過。
林川卻是沒有明白,不知道她父親口中的京都高就的人到底是誰。
那羣手持黑色精鋼畫戟的黑甲衛士魚貫而入,很快就站滿了整個大廳四周,個個威嚴肅穆,站得整齊劃一,就連高低胖瘦都是十分接近,複製出來的一樣。
整個會場瞬間黑暗籠罩,壓抑無比。
賈元基忽然心中一顫,已經回想到了這人是誰,他哆嗦了一下嘴脣,怔怔地望向門口,
“原來是他!京都宰輔方子晉方大人的門生,柳弘!”
“柳弘?!”趙泰清和陶智淵驚呼,他們也回憶了起來。
“柳家確實有這麼一號人物,好像是柳雄的遠方親戚,按輩分,應該是叫......”趙泰清努力思索着。
“是柳雄的堂兄。”賈元基額頭冒汗,“柳弘位高權重,是臨城柳家的真正靠山,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回過臨城,臨城人幾乎要把他給忘了,沒想到......”
“沒想到啊!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回來了......”陶智淵忽然察覺到了什麼,“難道是......柳家早有預謀?否則就憑他們這一個破產的家族,......”
賈元基趕緊示意他閉嘴。現在情勢突變,柳家忽然多了這麼一號人物,再也不可小覷。
剛剛三大家族各自的如意算盤瞬間崩裂,誰也不敢再藐視柳家。
柳劍已經走到了門口,恭敬的鞠躬一拜,“侄兒柳劍拜見堂伯!”
柳弘點頭回禮。
柳劍立刻在前面引路,將柳弘送上了主講臺。
林山、林川立馬走下舞臺,立在牆邊。林山臉色煞白,渾身哆嗦。
林川疑惑,“父親,這人到底是誰,爲何你......”
林山怔怔的望着大門口,結結巴巴道,“他......他是柳弘。”
林山將柳弘與柳家的關係講了一遍,與賈元基的話如出一轍。
林川這才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不禁心中感慨,特麼的,老子就是想能拿回屬於自己的財產,爲什麼就這麼難,老天爺真是太不公平!
但他一個字也不敢說,低頭站在父親旁邊,手依然緊緊地扶住他。
剛來之人是京都宰輔方大人的門生,還是柳家真正靠山的事情,立刻就在人羣中傳開了。
此時,賈、趙、陶三家家主都嚇得不敢說話,其他家族、名流們更是大氣都不敢出,紛紛低下了頭。
一個年輕後生想看看柳弘是何模樣,被他父親一把摁下了他那高高擡起的頭,低聲道,“你這個小兔崽子,瞎看什麼,不該看的不要看!”
柳雄滿臉堆笑,雙手恭迎柳弘的到來,“堂兄一路辛苦,今天柳雄一定要爲您大擺宴席,接風洗塵。”
臺下人有人忍不住小聲議論,
“人家有那麼位高權重的兄弟在,連頓飯錢都掏不出來嗎?想啥呢!”
正當嘀嘀咕咕之間,一個黑甲衛士走了過來,這人高大結實,手中的精鋼畫戟刷的一聲,直指那幾人的鼻尖。
這幾個人看着眼前鋒利無比的畫戟,頓時感到寒氣逼人,嚇得高舉雙手,滿頭虛汗。
黑甲衛士怒目而視,慢慢收起了精鋼畫戟,退了回去。
幾人相視不言,雙腿不停的打擺,其他人見狀更是一個字都不敢多說。
蘇飛宇默默地看了一眼柳弘,又掃視了一眼周圍的黑甲衛士,嘴角微微上揚,一言不發,只是又摟了摟林輕煙的肩膀。
柳雄笑道,“堂兄,接下來的主場就交給您了,您給大家講兩句。”
柳雄邊說邊自覺地退到了一邊,柳弘這才站在了主講臺,手扶話筒,俯視衆人。
柳弘冷笑一聲,全場各家族名流均是心頭一緊,各個面若死灰,殭屍一樣呆立在那裏。
只有柳雄、柳劍高傲的看着臺下衆人,表情頗爲得意。
林輕煙看了一眼蘇飛宇,心語交流,“飛宇,好像所有人都很怕他,我們該怎麼辦?”
“寶貝,咱不怕,有我在。”蘇飛宇微微一笑,就像父親看着自己的小姑娘一樣,也用心語迴應。
柳弘見所有人都恭恭敬敬,安靜地等着他說話,頗爲滿意,
“現在,我堂弟柳雄的話,還有誰有疑問?”
所有人的頭埋得更低了,全都一言不發。柳家之霸道,原來是有這麼個靠山支撐着嗎,誰還敢說半個不字。
再說了,柳家無非就是想當着臨城衆家族名流的面,讓蘇飛宇認罪,讓林家家產抵償,這跟其他家族有何關係?
因此,沒有人願意跳出來伸張正義,做着賠本的買賣。
“既然沒有的話,蘇飛宇罪大惡極,償命抵罪,林家全部財產給柳家抵債,就此結案。”
會場一片沉默,忽然有一人小聲叫好。臺下衆人紛紛交口稱讚。
“柳大人果然雷厲風行,處置妥當。”
“劉大人就是不一樣,可謂當世之英雄豪傑!”
“蘇飛宇真是罪有應得,死有餘辜。”
“林家也不是什麼好鳥,活該賠償。”
......
林家人突然被萬夫所指,遭人嫌棄孤立,全都驚恐萬分,但也只能小聲牢騷,
“這可如何是好?”
“全都給了柳家,我們......我們難道要流落街頭嗎?”
林山、林川相視一眼,又齊齊看向了柳弘,渾身都是不住地顫抖。
“父親......這可如何是好,我們林家難保啊!”林川搖晃着林山的胳膊,臉上寫滿了絕望。
林山被晃得左搖右擺,卻是半天沒有回過神。
林老太太呆坐在椅子上,自己從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情,心口有人一塊巨大的石頭壓了上來,幾乎要喘不過氣,難道自己要如此面目去見九泉之下的丈夫嗎?
“完了,林家全完了!”
林輕煙緊緊握住蘇飛宇的手,怔怔的看着主講臺的方向,臉色蒼白,手心裏全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