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霍霍,”小姑娘有些結巴,薄安安不明所以,只當她是驚歎於自己還藏了口糧而發出了“嚯”的聲音,還一本正經的接了梗。

    “霍家拳的套路招式靈活!”

    薄安安小小聲地怪叫了一下,便又笑呵呵的撕了一塊饅頭到肚子裏去。

    “我可不是霍元甲,”一個聲音帶着笑意傳來,薄安安險些嚇得跳起來。

    “霍琛!”

    “別激動,好好喫飯,我可不想劇組裏也跟着傳八卦,”杜迎也來了,正笑眯眯地看着薄安安,“你這小姑娘,熱愛工作也不是這麼熱愛的呀,要不是小霍來了,我明天大概要再請你喫一嘴沙子。”

    薄安安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了明天是什麼日子。

    場務舉着導演的大喇叭,正拿手機放一首鋼琴曲。雖然臨時徵用的這個麥克風渣到不行,可是所有人都聽得出來,那段輕巧的鋼琴節奏是什麼歌。

    “祝你生日快樂,”霍琛帶了個頭,這時,即使是離得稍有些遠根本沒聽清導演等人說了什麼的人也知道了,有人在過生日。

    而且,看到了霍琛的影子,前些日子吃了薄安安那口瓜的劇組人員立刻就想到了,過生日的,居然是薄安安。

    而故事的主角,此時此刻雖然反應過來了,自己好像是要過生日了,卻沒想到霍琛出現在了這裏。

    是太累了,所以做了這麼一個夢?

    薄安安不太確定,即使是看着霍琛忽然從背後變出來的奶油蛋糕,腦子也還是有些恍惚。因爲,實在是太不真實了。

    這裏是遠在西北曾經作爲邊陲重地的地方,漫天黃沙,交通困難,可是,偏偏就是有這麼一個人,用她完全想不到的方式,在她完全想不到的時候,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霍琛,”薄安安有些不確定地輕輕喊他的名字。

    “快十二點了,該許願了,”霍琛仍然只是溫柔地笑着,就好像他完全沒有看到周圍幾乎都綠了的虎視眈眈的眼睛。

    原本收工回來就已經入夜了,取景地太遠,再回到縣城又要好久,所以,全體工作人員最近都爲了最近總是在烈日黃沙之中的戲份調整了作息時間,十二點喫晚飯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看到了遠處掛在牆壁上的鐘表,薄安安這纔回過神來,看向霍琛。

    “快許願吧,”霍琛端着蛋糕,眼中滿是化不開的溫柔。

    薄安安猛地驚醒,這才閉上了眼睛。

    她一貫不信命,可是今天,她忽然很想許下一個心願,一個關於某人的心願。

    再次睜開眼吹滅蠟燭,周圍頓時傳來一片歡呼聲。

    薄安安看到,餐廳大門忽然被打開了,推着餐車的服務人員魚貫而入,餐車上的東西一目瞭然——各種不同花色不同主題的蛋糕,僅僅是看顏色,就知道這些蛋糕絕對不是在鎮子上買的那種廉價貨。

    “謝謝老闆,謝謝老闆娘!”已經有人大呼小叫着,當場衝上去切了蛋糕。

    這種地方,想要補充一些來自資本主義社會的罪惡口糧實在是很難的事情,所以,所有面露喜色的人都不可能是假高興,甚至他們早就開始計算了,怎麼才能萬軍叢中過,搶到最大的一塊。

    對於這個讓人哭笑不得的稱呼,薄安安選擇了漠視。

    “你怎麼來了呀,”說不驚喜,不意外是假的,甚至,因爲這樣突如其來的驚喜,而覺得已經千瘡百孔的心裏,忽然塞滿了繃帶和止痛藥,讓人能夠暫時忘卻某些不想再回憶的東西。

    “這是我能陪你過的第一個生日,我當然要來,”霍琛微笑着,把刀遞給了薄安安,“分蛋糕吧,杜導等了半天了。”

    “誰讓你先捧着個蛋糕盒來找我,”杜迎吹鬍子瞪眼,故作生氣的樣子,“你們這些小年輕,過個生日還要耍導演。”

    “那第一塊蛋糕得給您了,”薄安安笑着,毫不留情的把蛋糕上的小兔子一切兩半,“來來來,杜導您先請。”

    “別,別給我,我可不想挨巴掌,第一塊蛋糕可得是壽星的。”

    杜迎連連擺手,一副驚恐的模樣。

    薄安安窘了一下,一旁的其他人卻是鬨堂大笑。

    之前直播裏薄安安打人的一幕被網友做成了動圖迅速傳播開來,劇組裏也有不少人在偷偷用那個表情包,前天,副導演因爲化妝師遲到而不小心在劇組羣裏用了那個表情包,頓時讓整個劇組都不再收斂了。

    畢竟,副導可是在薄安安身邊,當着薄安安的面用了那個動圖都沒有捱打,他們還有什麼好顧忌的呢?說起來,已經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劇組衆人早已經知道了,雖然被觸及到底線的薄安安簡直像一頭狂暴的母獅子,可平日裏都是很溫柔的,又很敬業,這讓整個劇組都對薄安安很有好感。

    經歷了陸導那時候劇組工作人員很多都對自己有意見的時期,薄安安也更珍惜這種歡快溫馨的劇組環境,所以,就算他們時不時在她面前表現出一副“我錯了安姐不要動手”的驚恐樣子,她也能跟着接梗,做出一副要扇人巴掌的樣子。

    畢竟明天還有行程,衆人沒有鬧太久,只是看着薄安安臉上多了幾道奶油漬,這場臨時的生日宴就算是結束了,不過看着仍然留在宴會廳的女主角和她的緋聞對象,還是有不少人起了八卦之心,故意磨磨蹭蹭不肯走。

    其中,就包括假裝給岑亭講戲的杜迎,還有仍然在埋頭喫蛋糕的女二號杜玲玲。

    “你,早點休息,”看着窗外一片漆黑的街道,霍琛無奈地嘆了口氣,“這種時候,這種地方,想約你出去走走都不行。”

    “沒辦法,現在出去的話可能會把頭都凍掉,”薄安安做了個打寒顫的動作,以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平靜,“這邊晝夜溫差太大了。”

    “明天你們幾點開工?”霍琛也有些不知所措,面對薄安安時,他時常會出現這種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的狀態。

    “中午十二點出發去取景點,最近有夜戲,回來應該還是今天這個時候,”薄安安也有些尷尬,但還是故作輕鬆地坐在椅子上看外面的星星,“這邊的星星很好看,空氣也好,除了沙塵暴,簡直完美。”

    “沒有助理你一個人能行麼?”霍琛看着薄安安臉上的一小片翹起的幹皮,忍不住嘆了口氣,“這邊環境太差了,沒有助理盯着,你是不是連面膜也沒敷?臉上不疼麼。”

    “沒辦法,太累了,我恨不得一回來就倒頭睡覺,哪來的時間敷面膜,”薄安安聳聳肩,並不後悔自己趕走尹冉這件事,畢竟,尹冉是紀時謙的人,用的再合心,也是紀時謙找來的。

    所以,即使尹冉苦苦求了她好些時候,她也還是沒有心軟。

    對於薄一恆想要另給她派助理的提議她也拒絕了,總歸她也不是沒手沒腳,沒有助理也不是什麼壞事。只不過,準一線小花沒有助理這種事說出去還是有些不好聽,所以林素和薄一恆都在勸她。

    林素原本是陪她一起來了的,只不過,她也沒辦法永遠只跟着一個薄安安,現在,她手上也有了新的藝人,薄安安便提議,讓她先把重心放在那個小孩身上,畢竟她在劇組,也沒什麼需要看着的地方。

    “生日快樂,”霍琛忽然道。

    看着牆上直指十二點的掛鐘,薄安安笑了笑:“謝謝你。”

    謝謝你,在我痛苦的時候,一直在我身邊。

    兩個人周圍好像豎起了一堵無形的牆,阻隔着外人的打探,可杜迎卻顯然不是個按常理出牌的人。

    連岑亭都非常注意的小聲了很多以後,他忽然衝着霍琛揮手:“哎,我想問一下,你們倆現在到底是怎麼個情況啊,霍老三你追着人了麼?”

    “還在努力,”霍琛無奈地笑着,沒有對杜迎這個稱呼發表什麼意見。

    他和杜迎也算熟悉,兩個人有點交情,杜迎這麼不見外,也沒什麼。倒是一旁的杜玲玲對於霍琛這個外號有些好奇:“霍編劇的外號是霍老三麼?怎麼這麼江湖氣呀。”

    “他家連着叔叔伯伯一共三個兒子,他是老三,”杜迎塞了口蛋糕,含含糊糊的解釋了,又看向臉上表情是在說不清是什麼意味的薄安安,頓時計從心來。

    這個霍琛,悶騷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喜歡的姑娘實在不容易。想着薄安安確實是個不錯的姑娘,杜迎覺得,撮合一把好像也沒什麼。

    “你什麼時候走啊,”薄安安那邊正問着霍琛的行程計劃,杜迎就已經給她拆了臺。

    “我說霍琛,來了我的地盤你就別想走了,正好幫我看看劇本,有些地方我還想改一下,你這兩天就給我做苦力吧!”

    “好,我正好沒什麼事,”霍琛乖乖地應了,看着杜迎擠眉弄眼明顯是要自己謝他的意思,便雙手合十朝着杜迎微微點了點頭。

    杜迎得意的揚着眉毛,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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