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們過來給我好好說說，這一次取回生命之石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麼異常？”
白雲天打消了兩名弟子的疑慮之後，陡然面色一沉。
“這……”王謙愣了一下。
“無需隱瞞！也決不允許隱瞞！此際乃是天神山危急存亡的時刻，生命之石但凡有任何閃失，爲師也保不住你們！”
白雲天震喝一聲。
王謙頓時面色僵硬。
“師尊，我……我來說吧！”
終於百靈忍不住了，開口要說出一些事情。
“不，師妹，還是我來說吧！這一次迎接生命之石，我是主責，理應由我來解釋。”
看到師妹百靈要站出來說話，王謙哪能不知道百靈要說什麼？
畢竟當時他們師兄妹兩個是同時接手生命之石的，這個時候王謙倒是沒有含糊，直接攔住了百靈。
快速來到柳長風跟前，猶豫了一下，隨即鞠躬行禮：“宮主，師尊！是這樣的……其實我們在那座祕境神殿之中找到生命之石倒是沒有什麼難度。可是取回之前的確是發生了一些事情……”
說着，王謙深吸一口氣，這才娓娓道來。
長話短說一通，大體將當時祕境神殿的生命之階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什麼？你們是說生命之石乃是被一個凡人染指？”
聽到這話，白雲天跟柳長風同時一愣。
“怎麼可能？王謙你開什麼玩笑？區區一個凡人怎麼可能承受生命之力的釋放？”
旁邊的柳青雲聽到這話冷笑一聲：“那凡人必定萬劫不復，就算是他染指了生命之石，現在怎麼可能還能鎖定最後一道生命之光？你這是把在座的各位神修前輩當傻子不成？”
“青雲！不得無禮！”
柳長風面色一顫，厲聲訓斥柳青雲。
其實他倒不是真的要對柳青雲發怒！
不過此刻生命之石的事情沒有解決，線索也在白雲天師徒的手中，他自然要拿出態度。
最主要的是，根據已經知道的事情，柳長風也的確相信那最後一道生命之光，並沒有被白雲天得到。
“師尊，徒兒說的句句屬實啊！此刻絕不敢虛言！”
王謙沒好氣地白了柳青雲一眼，咬牙道：“而且當時那個王浩的確肉身損毀，這也是徒兒跟師妹百靈親眼所見！”
“只是……只是當時還有一人在場。”
“哦？那還不快說！”白雲天聽到最後這句，心中不禁一個咯噔。
王謙專門提到有另一個人在場，說明他覺得那個人不同尋常。
也就是說，很有可能那個人就是一切問題的所在啊！
換句話說，這最後一道生命之光出現了問題，還真是自己的門徒辦事不力？他難辭其咎啊！
當然，此刻不是追究問題的時候，解決問題纔是最重要的。
“是……是無塵師叔！”
“什麼？無塵？”聽到這話，白雲天還沒來得及說話，柳長風就愣住了。
“無塵早已閉關多年，她怎麼會突然出現？”
柳長風這話出來，在場的幾個聖使級別的老神修都凝起了眉頭。
若是別人他們還會有些懷疑，可是這個無塵的名字出現，卻讓所有人好似意識到了什麼。
無塵，不是別人。
當年正是虛無極的師妹！
曾幾何時，無塵乃是天神山第一美女，而虛無極更是青年才俊之中的佼佼者。不過虛無極在接任宮主之位之後，就開始了無休止的閉關。
原本兩小無猜的師兄妹，整個天神殿都在翹首企盼兩人的大婚了。
可虛無極接任宮主之位的當天開始就性情大變，好似變了個人似的。
完全沉迷於閉關修煉，從那之後能夠見到虛無極的人都少之又少，除了貼身護法的幾乎沒人了。
然而就在二十年之期滿的那一天，無塵終於心灰意冷，意識到自己恐怕等不到師兄虛無極了。
從此遠離天神山，就連原本師門所在的無極峯也沒有回去，在遠離天神山核心的邊緣，尋了一個無主山頭隱居起來。
後來有人聽說，無塵遁入空門，自稱無塵道姑！
雖然還在天神山衆神之列，卻從此斷絕了跟所有人的來往。
久而久之，天神山上的人近乎忘記了這麼一個從師門譜系上，地位理應極高的存在。
也就是柳長風這種老一輩的神修，聽到無塵的名字立馬意識到了不對勁！
……
就在這個時候，天神山邊緣一座無名山峯之中，這裏因天地造化形成了一高一低兩座子母峯！
那略高一些的母峯之中，無塵道姑正盤膝坐在一個山洞之中。
無塵道姑不是別人，正是白無瑕的師尊！
而此刻無塵道姑面前矗立着一座閃耀着淡淡瑩瑩金光的卵形神石！
這塊神石跟王浩所在的那塊天靈石几乎一模一樣，也是同樣封存在一個被靈障封印的山洞神殿之中。
只不過這並非王浩所在的那一個。
此時王浩跟白無瑕所在的天靈石，正在子母峯之中的稍矮的那一座子峯之中。
而這正是白無瑕提到過的天靈母石！
原本無塵道姑應該是緊密注意着王浩那邊的情況，可她此刻面色愁容陣陣，凝視着眼前那座天靈母石。
其中一道靈識已經漸漸穩定下來，一道道體脈被點點金光吸附，雖然尚未形成身體，但是短短時間已經初具形態。
“無塵，多謝……”
這時候天靈母石之中，發出一道聲音。
那聲音極爲微弱，也只有無塵道姑能夠通過天靈感應聽到。
可那細如蚊蚋的聲音，卻是讓一貫冷漠的無塵道姑面容劇顫，眼眶已然微微泛紅。
“說這些做什麼？”
無塵快速吸了一口氣：“其實……都怪我！”
“不，怎麼會怪你？”
天靈母石之中，那道身形輪廓清晰了幾分，那竟然是虛無極！
“其實當年師尊傳位於我的時候，已經算到今天會有一劫！這也正是我提前出關，想要避開大劫之日的原因。可是沒想到，天道終究是天道，並非人力可以隨意避開！”
“只是我怎麼都沒有想到，柳長風會在我即將吸收下生命之石之際，對我痛下殺手！”
虛無極一嘆：“其實還是我不該以己度人，我只想着一力抗下仙宮之戰！覺得自己可以靠着這塊生命之石給天神山帶來百年安寧。”
“當年師尊是柳長風的師尊所救，我不希望百年之後當年的事情重演！這是我該還給他的時候了。可是我真的沒有料到，這麼多年來我可以淡化自己的存在，將天神山的開發權讓渡給他，他卻沒能領會，反而對我嫉恨在心，這才晾成今日大禍。”
“只可惜，我肉身損毀，即便有天靈石輔助，短時間之內也無法復原。終究還是要讓柳長風重演當年你我師尊之間的一幕了。”
“不……不要再說了。”
無塵陡然熱淚滾落：“虛無極啊虛無極，你還是這麼自大！你真的以爲自己一個人能夠承擔一切？你以爲只有柳長風一個人記恨於你？”
“這麼多年了，你是不是早已忘了我的存在？”
“我告訴你，即便是有柳長風想要出賣你，可他原本也不會有這個機會！”
無塵說着突然一咬銀牙，怨念叢生：“那第十二道生命之光，其實是我扣住！否則你現在恐怕早已飛昇而去！更不用說此刻還能跟我說這麼兩句話了！”
“百年之期，今天還是這麼多年來你唯一一次跟我單獨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