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明末妖僧 >第261章 怎麼死不了
    這兩天劉慧明的府裏鬼哭狼嚎,一個個環肥燕瘦的丫鬟美女被領走了,有的開開心心,有的則愁眉苦臉哭哭滴滴,劉慧明看在眼裏痛在心裏啊,唉,太可惜了,都是自己的寶貝兒啊,可惜肉多狼少,自己照顧不過來,只好便宜了他手下那些兄弟們了。

    看着那些喜笑顏開的丘八,劉慧明忍不住踢了一個來給他磕頭道謝的伢兒幾腳,罵道,“快滾快滾,再不滾老子就後悔了。”

    那伢子咧着一張大嘴傻笑着,請大人再賞他幾腳。

    劉慧明恨不得拿刀砍死他,一腳把他踹倒在地,頭也不回地轉到後院去了。

    何芳草看着眼前的一切,打趣道,“老爺既然捨不得,何必又要把她們遣送走?”

    劉慧明無奈地道,“一陰一陽是爲道也,這天下的女人和男人都是一比一配好了的,我佔得多了,其他人就沒有了,這是有違自然之道的,我可不願做。”

    何芳草咯咯地笑個不停,末了道,“那爲何不把王家姐妹遣送出去?”

    劉慧明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實在不好回答。

    王家姐妹在她們這個羣體裏是個異類,因爲只有她們出身官宦,舉手投足之間猶如鶴立雞羣,加之又受到劉慧明的寵愛,經常玩三拖一,自然就引發了其餘人的嫉恨,矛盾自然而然地就產生了。

    特別是那個王小妹,仗着劉慧明的寵愛,變得又兇又惡,還把其他女子當她王家的丫鬟奴僕,對她們非打即罵,幾乎成了她們的公敵,劉慧明一句收到了好多次投訴了,奈何他就喜歡她欲拒還迎,咬牙切齒的樣子,也不忍苛責她。這些女人狀告無門,也拿她沒辦法,只得默默地忍着。

    劉慧明不想管後宮的事,看了一眼何芳草,把她摟在懷裏,摩挲着她的手道,“過幾天我走的時候把她們帶到襄陽去,那時候你們在夷陵她們在襄陽,大夥不在一起了,總不會吵架了吧。”

    何芳草鬆了一口氣,王小妹再跋扈,畢竟還是不敢對她不利的,既然老爺已經有了計議,她也就順其自然了。

    劉慧明把手伸到她肚子上感受新生命的存在,摸了一會兒果然得到了迴應,忍不住哈哈大笑。

    何芳草臉含嬌羞,又恢復了一貫的賢妻良母風,。

    不過,另一個賢妻良母方慧兒卻欲哭無淚。母親的責罵如餘音繞樑終日不絕,她已經不想活了。

    她已經睡了整整一天了,自從昨夜喝下毒藥之後,就一直在等死。可到現在都一天了自己仍然活得好好的,一點中毒的症狀都沒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來也奇怪了,自己要尋死母親是默認了的,府裏不會有人去救他,但自己怎麼就死不了呢?到底是誰在救她呢?難道是菩薩?

    方慧兒想了一陣沒想明白,索性就不想了,只在心裏恨恨地道,“好,既然上吊死不了,投井也死不了,服毒也死不了,我就把自己餓死!”

    一想到把自己餓死,方慧兒的肚子就咕隆作響,強烈的飢餓感就涌上心頭,但她努力剋制住了,到最後感覺臉都有些僵了。

    丫鬟惠香端着飯食進來了,見她還直挺挺地躺在繡牀上,眼睛盯着房梁發呆,小聲道,“小姐,該喫晚飯了。”

    方慧兒理也不理,只盯着房梁發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惠香又道,“小姐,你再不喫飯,夫人知道了,又要責罵你了。”

    方慧兒忍住淚水,心想她責罵得還少嗎?從那天出事以後,自己幾乎天天被母親責罵,特別是前天王府的人退親以後,母親更是怎麼惡毒怎麼罵自己,把自己罵得比潘金蓮還不如。可是自己又做錯了什麼呢?自己也是受害者啊。

    想到這裏,方慧兒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喃喃道,“我到底是不是她親生的了?她要我死我就去死,可是爲什麼我要死的時候她又不讓我死?她到底要做什麼?就這麼羞辱我嗎?”

    惠香忍住笑,心道哪是夫人不讓你死,明明是那個人不讓你死,口裏卻勸慰道,“小姐呀,夫人無論如何責罵你,你都是她的親生女兒啊,她怎麼捨得你死呢?”

    方慧兒又不說話了,只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地問着這個問題,“她怎麼能這樣對我呢?她是我親生母親啊。”

    她又想起了前天看的報紙,何秀才在報紙上大談特談女子是如何一步步被綁縛城這個樣子了,他說的真好啊,什麼男女有別、女不出戶、赴死守節,不過是世人強加在女子身上的而已,他們把這麼多條條框框加到女兒家身上,就沒想過女子願不願意嗎?上古時期沒有這些東西世界也沒有滅亡啊,人們不也是活得好好的嗎?自己受了侮辱,連自己的親身母親都罵自己不守婦德,讓自己去死,可是自己才十七歲啊,自己怎麼願意就這麼死去呢?

    “小姐,喫飯吧”,惠香又提醒了一遍,見小姐仍然沒反應,把心一橫,道,“小姐,你就不要想着死了,你死不了的。”

    方慧兒突然坐起來,雙手抓住惠香的手,杏眼一瞪,急切地問,“你說什麼,我怎麼就死不了?”

    惠香本不想說的,奈何小姐一天都沒喫東西了,她真怕餓壞了小姐,只得實話實說了,“有人不讓你死。”

    方慧兒大驚,眼睛瞪得更大了,“誰?誰不讓我死?”

    惠香剛鼓起的勇氣又泄了,搖頭道,“不,不知道,奴婢總覺得這幾天有人盯着我,肯定是那人不想讓小姐死。”

    方慧兒吃了一驚,她猛然想起那條白綾,讓惠香拿過來一看,發現上面果然有被人割斷一半的痕跡。

    方慧兒拿着那根白綾,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我真是個大憨包。”

    惠香噗嗤一笑,心道我的小姐啊,你可不就是個大憨包嗎?所有人都知道了,就你不知道,還好意思說呢。

    惠香道,“井口上那麼大一個石頭,起碼要七八個人才能擡上去,不知道是誰這麼大的能耐。”

    方慧兒又問,“你去哪裏買的藥?”

    惠香遲疑了一下,“我……奴婢在撥雲堂買的。”

    方慧兒已經恢復了神智,突然就變得聰明起來了,“你買藥之後有人跟你打招呼或者別的事嗎?”

    惠香搖搖頭,“沒有。”

    方慧兒肚子咕隆一聲,飯菜真香啊。

    惠香急忙道,“小姐,喫飯吧,喫飯了慢慢想。”

    方慧兒尷尬地抿了抿嘴,卻堅決地道,“不喫,我看他還有什麼辦法!”

    惠香氣得一跺腳,登時哭了,“小姐,你是不是不要奴婢了啊?”

    方慧兒一愣,“你我雖名爲主僕,實情同姐妹,我豈能不要你?”

    惠香抽抽搭搭地道,“小姐,剛纔來送飯的時候,奴婢聽下人議論,小姐走後夫人就要把我許給屠三叔,奴婢不想嫁給她,嗚嗚嗚。”

    方慧兒一想起侍弄園子的那個屠老光棍,心中就有些噁心。屠三叔四十多歲了,去年死了女人,一直跟母親央求在府裏找個丫鬟填房,因爲他是隨母親陪嫁過來的,很得重用,母親竟然答應了。只不過當她問屠三叔喜歡哪一個丫鬟時,那又老又醜,還一身臭氣的半老頭竟然一口氣說了七八個,把母親都氣笑了。

    母親笑着道,“好個屠三兒,你還想三妻四妾嗎?”

    屠三忙道,“不不不,只在這七八個裏面選一個就行了。”

    悲劇的事,屠三看中了七八個,可惜一個看上他的都沒有,這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方慧兒一想到常年一股大糞味兒的屠三叔就想作嘔,連忙示意惠香不要哭了,“別哭了,別哭了,我也不想死,嗚嗚……”

    哭是會傳染的,方慧兒說着說着自己也哭了起來,“可是……我……已經沒有臉面再活下去了,惠香……我不想死啊。”

    主僕倆抱頭痛哭,方慧兒抽抽搭搭地哭個沒完,把這一個月以來所有的委屈全都倒了出來,一張臉早已梨花帶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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