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明末妖僧 >第696章 籠絡國士
    劉慧明剛回到督師衙門,王寅就跑來報告情況,“山西總兵周遇吉到了,在外等候求見。”

    劉慧明眉頭一皺,纔想起他剛到大同時曾發過一個公文,讓山西文武都來大同開會,如今大半個月過去了,只有周遇吉一個人來了。

    “這事啊……”劉慧明尷尬地笑了笑,“我都忘了。”

    王寅剛伸了一半的的手頓時僵住了,他被調來這幾天,已經充分見識到他的不靠譜了。

    劉慧明又問,“他帶了多少人來?”

    王寅道,“只帶了二三十個隨從。”

    “行,你把他們的食宿安排一下,我明天一早就見他。”

    鑑於他在後世響噹噹的名聲,劉慧明還是很禮遇他的,在王寅即將離開之時,又補充道,“你親自設宴,讓商老大和白松齡作陪,多帶一些兄弟過去,先把酒喝好。”

    不過,讓他意外的事,周遇吉當晚並沒喝醉,第二天劉慧明見他神清氣爽,根本不像喝醉了的人,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敬佩之色。

    “劉都督,久侯了!”

    他現在的官銜是太子太保,左都督,按品級來說比自己還高了一級。但是大明素有以文馭武的傳統,劉慧明好歹也算是個文官,又是正印的兵部尚書,內閣大學士,當他的領導綽綽有餘。

    兩人北京和見過幾面,一起喫過慶功宴,周遇吉得了一個玉碗,現在還供在祖廟裏當傳家寶呢。

    兩人雖然見過面,卻沒有說過話,劉慧明當時只覺得此人沉默寡言,不善交際,他既不同於唐通的誇誇其談,也不同於吳三桂把“勇冠三軍、孝聞九邊”寫在臉上,他的忠勇是刻在骨子裏的。後來他在兵部坐堂時,周遇吉雖也有公文來往,也只是秉着做事的態度,從未想過鑽營之事。

    想起他後世的忠勇無雙的表現,結合現在的表現,劉慧明對他已經有了一個比較全面的印象——這是一個國士,恐怕不好籠絡。

    不好籠絡不代表不能籠絡,劉慧明決定先從樹立自己的形象做起。

    “末將見過督師!”周遇吉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又道,“多謝閣部昨晚申請款待,末將聽聞督師北逐韃子,大勝而歸,末將爲督師賀。”

    劉慧明趕忙扶起他,笑呵呵地道,“僥倖得勝,不足掛齒,周都督真是折煞我也。”

    “在督師面前,末將萬不敢稱都督,就叫我遇吉就可,”周遇吉自謙道,“末將接到督師的軍令便立即動身前來,不料偏頭關告急,末將只得先去增援,因此來遲。”

    “嗯,無妨,無妨!世事無常啊!快坐,快坐!”劉慧明感嘆了一聲,“大明現在處處烽煙,你我都是大忙人啊。”

    在他的再三要求下,周遇吉終於在他對面坐了下來,問道,“不知督師傳令末將來此有何軍令下達。”

    劉慧明笑了笑,“也沒什麼,本來是想把大夥兒召集起來,開個會,研究一下山西的防務,順便傳達一下朝廷的指令。”

    劉慧明四處看了一眼,皺了皺眉,“可惜我人微言輕,雖然廣撒英雄帖,卻只有你一人到了。”

    周遇吉尷尬了一下,遲疑道,“這……大雪封山,路上多有不便。”

    劉慧明冷笑了兩聲,道,“不想來就是不想來,哪有那麼多借口。”

    周遇吉的臉色徹底僵住了,半晌也不知說什麼好。

    劉慧明又問,“山西巡撫蔡懋德這段時間在做什麼呢?怎麼沒和你一起來?”

    周遇吉道,“好叫閣部得知,撫臺大人前段時間一直都在平陽組織河防,一回到太原就病倒了。”

    劉慧明纔不相信他真的病了呢,不悅地道,“我看他就是在裝病,什麼不便前來,根本就是他不想來!”

    周遇吉心說你這問得也太直白了吧,但是文官之間的鬥爭他不想參與,只得搪塞道,“闖賊四處出擊侵佔全陝,山西毗鄰陝西,闖賊隨時都可能渡江而來,蔡巡撫憂慮不已,怕是真的病了。”

    周瑜說了一堆,劉慧明明顯沒聽進去,反而怒道,“就算真的不能來,好歹也要寫封信來說明情況嘛。連督師的軍令都敢公然違抗,都說武將難以管束,我看文官更難管束,他莫非是嫌我的尚方寶劍不利?”

    周遇吉大駭,聯想到他剛殺了一個宗室,心道難道他要斬文官?

    這也太大膽了吧。

    難道真的活夠了?

    劉慧明也就是說說而已,見他不答話,一個人發牢騷也沒什麼意思,說了兩句就住了嘴。

    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劉慧明就帶他來到了軍營,交待道,“這次叫你來就是要落實整編部隊的事,像姜瓖這樣,把軍隊分成勇士、戰士、兵士三等。”

    劉慧明把手裏的《白桿兵手冊》遞給他,“然後按照上面的標準操練。”

    周遇吉早已接到了聖旨,他的勇衛營被改編成了大明官軍第一軍第二師,對於這個奇葩的名字,他後來才知道出自劉慧明的手筆,只好捏着鼻子認了。

    劉慧明又打開了話匣子,開始喋喋不休地抱怨大明官軍之菜,又歷數自己做了多少努力,最後才無奈地指了指正在訓練的士卒,嘆道,“咳,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邊軍人數雖然很多,戰力卻良莠不齊,這樣混雜在一起,難以發揮整體戰力,還是要分個層次纔行。咳,你是不知道,這一次殺虜堡被圍,要不是提前整編了軍隊,安能得此大捷?”

    劉慧明喋喋不休地過着嘴癮,周遇吉卻被白桿兵訓練場景吸引住了,不說其他的,就說這乾淨整潔的校場就讓他歎爲觀止。經過前幾日多場暴雪襲擊,外面的積雪足有兩尺厚,而校場上卻見不到一片雪花,也不見任何泥濘,足見官軍平時訓練之嚴厲。

    其次白桿兵的訓練方式也很特殊,最讓他喫驚的是劉慧明對陣型近乎變態的追求,——在他的軍營裏,不論是行軍還是休息都要保持隊形,士卒操練的最多的也是陣型。

    作爲一個職業軍人,他自然明白陣型的重要性,只是劉慧明把陣型分成行軍陣型、撤退陣型、追擊陣型、防禦陣型等讓他覺得有點兒過了。

    周遇吉看見三個人一起行路都要保持陣型,不以爲然地笑了笑,心道大人真是管天管地,還要管人拉屎放屁啊!

    看着場上的士卒嘴裏冒着白氣在操場上閃轉騰挪,集結好的陣型不斷被打散,又不斷重新集結起來,周遇吉明白這是在演練潰兵收攏,他看見一些散兵遊勇明明已經脫離了自己的番號,卻能就地列成一個新的隊列,終於忍不住問道,“督師,末將有一疑問。”

    “你說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幫兵卒訓練水平很高,劉慧明對他們很滿意,覺得晚上給他們加餐。

    周遇吉道,“末將見這些士卒被打散的時候和散兵遊勇差不多,卻能迅速結成陣勢,不知這其中有何訣竅?”

    劉慧明指了指一個旗正的肩頭,道,“看那裏。”

    周遇吉見那個旗正肩上繡着三道槓和兩顆星,根本不解其中深意,問道,“這是何意也?”

    劉慧明又指着一個哨正,周遇吉見他肩上繡着兩道槓和兩顆星,一仍然不知其中之意。

    劉慧明指了指他手裏的《白桿兵手冊》,解釋道,“你看看手冊上的第十一頁,就明白了。一條槓是兵士,兩條槓是戰士,三條槓是勇士。對副一槓一星,對正一槓兩星;哨副兩槓一星,哨正兩槓兩星。旗副三槓一星,旗正三槓兩星。”

    周遇吉依言打開《白桿兵手冊》,上面一一列舉了五角星和直線的意義,沒多久就明白了其中的意義,讚道,“末將懂了,閃兵只要看肩上就知道他們是何級,可以隨時列陣了。”

    劉慧明點點頭,“這就是爲什麼我的軍隊就算被打散了也能迅速結陣的緣由了。”

    “妙!”周遇吉讚道,“末將回去之後立即着手實行。”

    又觀摩了一會兒,談話終於轉到了正題,周遇吉終於提出了要求——錢糧。雖然他有朝廷提供的軍餉,但是軍糧的問題一直困擾着他,另外武器裝備也很匱乏,這一次之所以積極地響應他,就是想過來大點兒秋風。

    劉慧明沒有爲難他,當即承諾給他五萬石糧草,足夠他喫兩個月了。至於兵器鎧甲,只要兵部的裝備到了,也會撥給他一部分。

    他手裏的糧草也不多了,這幾天都是靠趙良棟繳獲過日子,好在那些商賈已經開始繳納贖金了,他的危機暫時告一段落了。

    周遇吉大喜,感動得眼圈都紅了,“閣部厚賜,末將沒齒難忘!”

    劉慧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幹,你的忠心朝廷是看在眼裏的。”

    周遇吉狠狠地點了點頭,劉慧明又道,“本來準備開個會的,沒想到他們不給面子,害你白跑一趟,真是對不住你。這樣,你領了錢糧就儘快回去通知山西那邊的人,讓他們到太原集合,本督過幾天就去太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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