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明末妖僧 >第2章 水鬼好重的口味兒
    孔新星大駭,“這人要幹什麼,發死人財嗎,也不怕晦氣”

    那是一具男屍,孔新星見他從那屍體身上摸出一個小布袋來,順手揣在腰裏,又扒了屍體身上的衣服系在腰間。

    “喂師傅,你這樣要不得哦,發死人的財是要遭報應的”,孔新星大聲道,“小心他的鬼魂找你麻煩”

    但他還是一言不發,繼續在其他屍體身上做着着同樣的動作。

    孔新星發現了,這人對這些屍體很熟悉,那些陳舊的屍體他根本不屑一顧,而那些剛衝過來的屍體總能被他輕易地找出來,並輕而易舉地摸出屍體身上的錢財。

    當看到有些屍體身上的衣服比他手裏的衣服好時,他就把自己手裏的衣服扔到河裏,把好的那一件攥在手裏。整個行爲就像孔新星讀小學時學的小猴子下山一樣,揀一件扔一件,自己手裏永遠只有一件。

    孔新星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身上,發現自己已經一無所有了,好在手指上那枚結婚戒指還在,可能是他沒發現,也可能是他還沒來得及。

    那人把所有新鮮的屍體都翻了一遍,最後拖着一具藍色衣裙的屍體朝岸邊划過來。

    那是一具女屍,比較年輕,還沒泡脹。

    孔新星大駭,這人要幹什麼尖屍嗎

    他斜眼看了一眼沙灘上的屍體,那些屍體雖然已經腐爛了,但從衣裙上看都是女屍,多半是這廝的傑作。

    孔新星吐了一口吐沫,啐道,“我勒個去,口味兒真重啊”

    水鬼終於駕着他的木板筏子朝孔新星劃了過來。

    木板到了岸邊,他解下斗笠扔在地上,露出猙獰的面容來。

    孔新星發現他頭髮很長很亂,胡亂地挽了一個結,像一個鳥窩一樣頂在頭上,好像一輩子都沒洗過梳過一樣,中間插了一根竹枝就算是固定了。長滿鬍鬚的臉上滿是風霜之色,皺紋深得像一條河,或許是長期和死人打交道的緣故眼神裏充滿了晦暗、陰鷙,嘴脣青紫,面無血色。一雙手青筋畢露,像鷹爪一樣有力又恐怖。

    孔新星知道這是個什麼人了,他就是個水鬼,學名撈屍人,他們個個膽大包天,撈着屍體用一根繩子拴住,等待家屬上門討要,到時候好挾屍要價,這些人沒一個是好惹的。

    可是這個水鬼好像不太一樣,他對屍體沒什麼興趣,只喜歡身體身上的財物。

    孔新星發了一會兒呆,終於鎮定下來,陪笑道,“師傅,你好厲害啊膽子真大”

    水鬼瞟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笑笑沒說話。

    原來是個聾子啊,孔新星知道一些啞語,就和他比劃起來了,意思是說自己被水衝到這裏來了,幸好沒死,請他帶個路。

    水鬼點點頭,指了指後面的女屍,示意他等等。

    在孔新星驚愕不已的目光中,他回到岸邊一手提起木板一手扛着女屍,到了沙灘上往把木板往地上上一扔,把女屍翻個身子趴過來放幹水放在木板上,三下五除二地剝開女屍身上的裙子,又脫了自己的衣服,縱身撲了上去。

    “我去”孔新星忙把頭轉到一邊,他大學畢業做渠道經理,形形色色的人都見過,一些重口味兒的場面也經歷過不少,但像這樣驚悚刺激的場面他還是第一次見。

    聽到背後一聲長嘯傳來,想必是他終於發射了。

    孔新星整理了一下情緒,轉過身衝他尷尬地笑笑。

    水鬼瞟了他腰間一眼,一手把木板筏子扛在肩上,另一手拾起地上長篙,長篙往前一指,示意他跟自己走。

    孔新星身子一震,感覺有些不對勁,憑自己多年闖江湖察言觀色的經驗,這人明顯有鬼。

    但他現在連自己在哪兒都搞不清楚,除了眼前這人以外再沒有其他人可以求助,因此雖然知道他不不懷好意,還是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後,與他保持大約三米的距離往上游走去。

    走了大概兩三公里路程,孔新星餓得不行了,比劃着問他有沒有喫的,水鬼擺了擺手,面露難色,孔新星只好繼續忍飢挨餓地跟在後面。

    到了一個茅草棚前,水鬼停下了腳步,放下木板和長篙,示意孔新星進去。

    孔新星一看這個草棚,驚得目瞪口呆,這比自己老家的豬圈還不如啊。

    草棚由三根碗口粗的柏樹支着,上面胡亂地蓋了一些茅草,晴天還好,下雨天絕對會漏雨。

    草棚裏面除了一個稻草窩以外就只有一個泡菜罈子了,草窩上橫七豎八地鋪滿了各種衣服,應該就是從屍體身上扒下來的。

    孔新星連忙擺手,示意自己不進去,就在外面待着。

    水鬼鑽進去一手抓起罈子來到外面的空地上,拍掉上面的幹泥巴,一股醪糟的香味撲面而來。

    “啊,原來是醪糟啊”孔新星興奮得跳了起來,先前還有些拘謹的他現在已經完全放開了,“來來,給我喝一點兒。”

    水鬼抓起酒罈子,咕咚咕咚喝了一陣,就遞給了孔新星。

    孔新星嚥了一口口水,自己本就是農村人,雖然後來考上大學進了城,還是本色難改,最喜歡燒烤串串。他也不管這人髒,抓起罈子轉了個方向,也咕咚咕咚地喝了一陣,然後大笑着朝他豎起大拇指,甜絲絲的真他媽好喝啊

    水鬼又大步走到草棚子外面不遠的空地上,那裏有一個火堆,一個三腳架上垂着一個鐵鉤,上面吊着一隻黑乎乎的鼎罐。這種鼎罐孔新星老家幾乎每家都有一個,小時候經常用來煨湯,用鼎罐煨的湯特別醇美,味道正宗。特別是冬天的時候一家人圍着一堆火,父親做着雜事,母親納着鞋底,自己和姐姐在火堆裏烤着紅薯,火堆上就像這樣吊着一隻鼎罐,裏面煨着骨頭湯,等到晚上再做好一鍋米飯,一家人喫着大白米飯,喝着骨頭湯一直是孔新星迴憶裏最溫馨的畫面。

    水鬼朝孔新星招招手,孔新星走過去一看,發現鼎罐里正煨着一鍋雞湯,他的口水又流出來了。

    水鬼拿起一個木勺,在地上抓起一隻土碗,三下兩下就給孔新星盛了一碗,自己也盛了一碗。

    孔新星也不客氣,做銷售的就沒有客氣人。他端起碗,拿起一雙木頭筷子,大喫特喫起來。這筷子實在太原始了,就是兩根黃金材,和火堆旁的柴禾是一樣的,估計就是從那裏揀出來的。

    吃了兩口,孔新星發現不是雞肉,因爲骨頭太細了,倒像是一種鳥肉,可能是長江邊的水鳥吧。

    “哇,野味兒啊,不錯啊,不虛此行啊”孔新星讚道,“要是燒下絨毛,過各火,再多放點兒鹽就好了。”

    可他現在實在太餓了,別說沒鹽帶着毛腥味兒的飯菜,就算是生的他也能喫幾大碗。

    二人喫幾口野味兒喝一口醪糟,孔新星覺得日子過成這樣也不錯。可是想到家裏的老婆,還有自己的店,雖然是小本生意,但自己全家的喫喝,房貸還要靠他來掙呢,梁園雖好,終究不是久戀之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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