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明末妖僧 >第172章 終於有人才冒出來了
    和張國立喝了一頓大酒,劉慧明對襄陽的事情也瞭解了不少,原來襄陽最大的鹽商竟然是方家,就是昨天會場上見到的那個胖子,也是襄陽商幫的領頭人。

    既然方家是最大的鹽商,想必他那裏有鹽吧,一想到這兒,劉慧明就以馬祥麟的口吻給他寫了一封信,讓偵察營的士卒送到方府。

    方府裏現在雞飛狗跳,正在爲疏散的事做準備。

    昨天方明安開完會一回府就立刻召集管事們議事,衆管事聽說襄陽守不住了,現在就要撤離,都炸了鍋,紛紛叫嚷起來。

    方明安可不管那麼多,只讓他們趕緊收拾行裝,並存十萬兩銀子和一千石糧食到白桿兵旗下的商社,他是襄陽商幫的老大,必須起到表率作用,十萬兩銀子和一千石糧食正合適。

    回到內宅,方夫人不解地道,“老爺,前天不是剛打了勝仗嗎,怎麼還要撤,這麼大的家一時半會怎麼撤得完”

    方員外不耐煩地道,“你懂什麼闖賊有五十萬大軍,前天雖然被滅了十萬,算得了什麼今天馬帥說了,闖賊還有至少有一千門火炮,這襄陽城還怎麼守得住趁現在闖賊火炮還沒到,能撤多少事多少吧。”

    方夫人道,“不撤不行嗎,其他人都撤嗎”

    方員外道,“都要撤,我們後天未時動身,你和慧兒趕緊收拾吧。”

    方夫人聽說女兒也要跟着撤到夷陵,心裏就有些不願意了。慧兒可是要嫁進襄王府的,怎能在大街上拋頭露面何況現在襄王府裏就有意見了,慧兒年已十七,本來去年就要嫁入王府的,只因爲去年張獻忠大鬧襄陽,老襄王死於那場兵禍,新襄王孝期還沒滿不能娶妻納妾才耽擱了。

    襄王府裏早有消息傳來,襄王貌似對慧兒已經不怎麼在意了,聽他身邊人的意思是嫌棄慧兒年齡大了,加之剛定親不久老襄王就死了,新襄王有些忌諱,認爲她是不祥之人,早有悔婚之意。

    一想到這裏,方夫人就十分憤怒,但襄王是她惹不起的人,沒辦法只好從自身找原因,找來找去連她都開始懷疑自己的女兒是否確實是不祥之人了。爲此,她還特意讓女兒在她面前脫掉衣裙,請王宮裏退下來的老嬤嬤來摸骨看相,老嬤嬤盯着方慧兒漂亮的臉蛋看了不止一炷香的時間,也沒發現她哪裏不祥了,反倒認爲她將來必定大富大貴,光宗耀祖。

    方夫人大喜,他早就覺得女兒不是凡人,不然也不會生得那麼漂亮,要知道她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以自己和老爺的條件肯定是生不出這麼漂亮的女兒的,想必是天上的哪個星宿下凡了,他們要跟着沾光了。

    只是她還沒高興多久,老嬤嬤一句話就讓她如墜冰窖,“小姐雖然名號,不過眼前卻有道難關要過,這關過了便大富大貴,倘若過不了,恐怕想求一善終都難啊。”

    方夫人聽說自己的寶貝女兒馬上就有一個大劫難,聯想到襄王的悔婚之意,哪還有不明白的。因此,這段時間以來,她一邊不斷地使銀子打點王府的人,希望他們關鍵時候幫忙說說話,一邊對女兒嚴加管教,真正做到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爲的就是不讓任何外在因素干擾女兒進王府。

    因此,一聽說慧兒要隨自己去夷陵,老太太心裏就不樂意了,路上舟車顛簸不說,要是萬一出點兒意外,損了女兒的清譽,襄王府的婚事豈不是完了

    方安明的想法就簡單得多了,女兒生得花容月貌,他雖然高興,但更多的卻是擔憂,特別是左良玉橫插一缸之後,他就更爲擔心了。看樣子,襄陽的仗要打很久,兵荒馬亂在所難免,他要不趁此機會把女兒送走,說不定倒是會爲家族帶來滅門之禍。

    聽了方夫人的嘮叨,方安明蹙了蹙眉,還是把心一橫,“此事我意已決,夫人不要再說了。”

    說罷又叫來方慧兒道,“剛纔說的你都聽到了吧,快去收拾吧,後天動身撤到夷陵去,幸好咱們夷陵有一處莊園。”

    方慧兒的靈魂已經出了竅,美麗的面龐就像一張白紙一樣,對方員外的話一句也沒聽進去,方員外只好重重地咳嗽了一聲,才把方小姐的思緒拉了回來。

    方員外又說了一遍,方慧兒沉默良久,才小聲問道,“他也要撤嗎”

    方員外知道她說的是襄王,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想着兒女情長,不耐煩地道,“也要撤,只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走,他有王撫臺護着,隨時撤都來得及。”

    方夫人突然道,“老爺,咱們不能投誠嗎聽說樊城那邊的大戶都投誠了,闖王也沒爲難他們。”

    方員外大怒,指着她的鼻子大聲罵道,“投誠投誠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想着投誠,這話要是讓撫臺大人和獨眼馬聽到了,我們全家都要被你害死”

    方夫人仍然不以爲意地道,“老爺,只要保住家產,誰當皇帝不是當啊”

    方員外怒極,大聲道,“你是不知道,獨眼馬活剮了闖賊的細作,每個民壯都動了手,安平和安寧正是前兩個動手的,你以爲闖賊還能放過我們”

    方夫人大驚,“天哪,傷天害理啊安平和安寧這倆孩子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來”

    “哼”方員外憤怒地哼一聲,“你以爲打仗是兒戲嗎真是婦人之見,頭髮長見識短”

    這話是劉贊畫說的,昨天在會上,他特意強調要防備家裏的人,特備是女人,她們頭髮長見識短,最容易壞事了。他當時還不明白,現在一回想當真是金玉良言啊。

    方小姐小聲又堅決地道,“爹,娘,女兒誓死不從賊”

    方國安欣慰地點點頭,正要寬慰幾句,卻聽家丁來報,“劉贊畫派人送書信來了。”

    他不敢耽擱,馬上回到前廳接待信使,打開信封一看,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道,“原來是軍中缺鹽了,此事好說,商社裏還有一些鹽,就請贊畫大人都搬走,先支應幾天,草民再在城裏蒐集一些,想必可以供大軍實用一個月了。”

    送信的是樊耗兒,一聽方員外這麼爽快地就答應,不由得心中大喜,他原本想了很多招,現在一個都沒用上,心裏還有些失落。

    “如此,多謝方員外了。”樊耗兒一拱手,“我來時,大人特意交待了,該給的銀子一文都不會少,請方員外多努點兒力,幫大軍多籌劃些物資,糧食、有鹽、被服、醃菜什麼都要。”

    說罷就從懷裏掏出一打銀票遞給了他,“這是定金,員外收好。”

    方員外心中不禁一動,這是一筆大生意啊,而且這個劉贊畫沒有其他官場中人那些臭毛病,看來這個生意可以做。

    他伸手接過銀票,陪着笑道,“樊爺放心,小老兒定會發動襄陽的商戶爲大軍竭盡所能籌集物資。”

    生意談妥了,之後的事情就很簡單了,方員外命管家大擺筵席樊耗兒,席上更是一口一個樊爺叫得他從外爽到裏,想到兩個月前的自己不過是個土匪,如今搖身一變成了大豪紳的座上賓,這一切都是劉先生賜予的,這個恩情自己一輩子都不能忘。

    一想到此處,樊耗兒心裏就拿定了主意,回到軍營就跑去見劉慧明,“先生,小人有一樁大祕密要向大人稟報。”

    劉慧明聽他說得如此鄭重其事,忙讓他起來坐了,笑着道,“說罷,有什麼大事,搞得這麼隆重。”

    樊耗兒等四下沒人了,才小聲道,“小的上月和羅猴兒躲在帳外偷偷喝酒喫雞肉,無意中聽到劉三強和李友利在密謀一些事,怕他們對大人不利,因此就多了一個心眼,經過我們好幾次跟蹤打聽,終於知道了,李友利這王八蛋想謀刺您。”

    劉慧明一愣,沒想到是這事,雖然張勇已經說了,但由樊耗兒親口說出來,他還是頗受感動的。

    樊耗兒說了一盞茶的功夫,把他和羅靖怎麼預先埋伏偷聽,在他營中安插眼線打聽消息都說得一清二楚,劉慧明不禁暗暗咂舌。這小子不僅忠心可嘉,而且心思縝密,耐力極強,天生就是做特工的料啊。而且此人不貪心,這麼大一個功勞,他卻完全沒有獨吞的意思,還幾次突出羅靖的表現,嗯,是個可造之材啊。

    劉慧明心裏雖然很高興,面上卻冷若冰霜,等他講完了才大聲呵斥道,“跪下”

    樊耗兒嚇懵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不知道自己哪裏錯了。

    劉慧明嚴厲地問道,“是誰讓你在戰友身邊安插眼線的”

    在戰友身邊安插眼線監視他的一舉一動,這樣的事除了自己親自任命的人以外,其他任何人都不能做。這個口子可不能開,不然同事之間相互舉報揭短,哪裏還有團隊凝聚力可言

    樊耗兒頓覺腦袋一暈,剛纔怎麼把這事給說出去了忙磕頭認錯,“先生恕罪,小人知錯了,知錯了”

    劉慧明並沒有重責他的意思,只是簡單地訓了他幾句,讓他把線人交出來就沒有追究了。

    樊耗兒走後,劉慧明陷入了沉思,自己初來乍到,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唯有靠這些死當纔能有所作爲,這人既然已經表現出了這樣的天賦,打磨一番之後就讓他負責這一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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