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房間只有他一個人，外頭的雨也停了，安靜的很。
他僅用了三點五秒的時間生了會兒氣，然後足足嘆了聲回到房間洗了個澡，繼續睡覺，因爲已經很晚了。
至於徐白，他的“牀”已經被弄髒了，只能去酒店。
天氣放晴，但氣溫卻一去不回，前些天太陽還散着巨大的熱量，竟有要過夏季的錯覺，今天就讓他裹緊了羽絨服。
徐白一大早打電話過來說，劉方的妻女已經被安全護送到楊蘇那兒，有什麼話最好趕緊問，免得夜長夢多。
收拾妥當，煎了個餅吃了個雞蛋，就準備出門，誰知譚覃飛已經在門外候着了。他很意外卻帶着點驚喜，表情雖然是冷冰冰的，但眼神卻光彩起來：“早。”
譚覃飛回了聲早，慢吞吞地把剛買的早飯提到斐然的面前，小心翼翼地問：“喫嗎”
斐然本想說他已經喫過，但看見這小子濃重的黑眼圈還是把話嚥下去了，“你先拎着，到車上再喫。”
譚覃飛高興地屁顛屁顛跟着他走進了電梯。
電梯空間狹小，氣氛略顯拘束，某人的眼睛一直盯着前方的後腦勺，不敢說一句。
斐然感受到身後的小心和膽怯，先開了口：“搬進來了”
“嗯。”
“我怎麼沒聽到動靜。”斐然說。
譚總道：“就帶了兩牀被子，目前還在打地鋪，今天會有專業裝修隊去裝修，全包的。”
“幾天能好”
“三天。”
斐然被驚到了，不自主地往後看了眼：“這麼快”
“花了更多的錢，他們的速度也就更快。”譚總道，“你那兒要不要也順帶裝修一下”x33小說更新最快 電腦端: target”blank”><a>
“我睡哪兒”
“你跟我回老宅嘛，”譚覃飛說着的時候，電梯已經到底樓，他快步跟上斐然繼續遊說，“你不住老宅不就是怕我知道二十年前的事嘛，我現在知道了，如果你不想我更深入地瞭解，我絕對不會多問一句的。”
“老宅就不回了，最近案子有很大的進展，這邊離楊蘇那兒更近。”斐然道，“跟你道個歉，上次說話重了點。”
譚覃飛緊忙搖頭：“沒有，你罵得對。”
斐然走到車前，停下腳步，問道：“你怎麼接觸到這些的”
“微信公衆號，當時搜索怎麼才能報復一個渣男，就看見個微信號，我用小a的微信加了。”
斐然無語。
譚總坐在副駕駛，小心拎着豆漿和早飯，開了一段距離，怕冷，兩人索性停在路邊先喫光了早飯。
斐然很快就喫完了，他胃口其實不大，只有跟譚覃飛在一起喫東西的時候他纔會多喫一點，和親近的人一起喫，飯菜總是更香。
滿足地打了個飽嗝，譚覃飛纔像個乖小孩一樣端坐在副駕駛位。
到楊蘇那兒已經八點。
譚覃飛看見楊蘇住的房子不免驚訝了下，他倆都是爺爺資助的孩子，斐然住的是老公寓房，可楊蘇住的卻是幾千萬一套的別墅。
這是本城郊區最貴的一套別墅，爲什麼貴，因爲獨此一家。
周邊人跡罕至不說，而且還是在山上，從下面爬上來都差點要了譚覃飛的命。
走不動了，他這常年都不怎麼鍛鍊的人真的走不動了。
後來是斐然拖着他往上走的，他忍不住罵了句：“把房子安在那麼高的山上，還是個荒山野嶺，人煙罕至，他變態吧。”
“他當然不是變態。”斐然面無表情地解釋，“他這麼做有兩個原因。”
譚覃飛擡眼停住腳步，大口喘着氣，望向斐然。多看吧首發 target”blank”><a>
斐然知道他在等答案：“一是因爲他和我一樣在提防着一些瘋子；二是因爲他的客戶都是瘋子。”
斐然一笑沒給他答案，抓住他的手臂又滑落至他的手掌，十指相扣着一起繼續前行。
擡頭的時候已經看見那“別墅”的一角了。
不知道楊蘇是不是故意的，他“別墅”的院子裏牆面上爬滿了各類藤蔓，有常見的爬山虎，藤本月季，也有凌霄，紫藤蘿，有的已經卸下美麗，有的進入長期的休眠，還有些仍在寒冷的初冬堅持着它們的光彩。
“好看，但陰森森的。”譚覃飛不禁打了個冷顫。
每一個來過這的人都會給一個這樣的評價，徐白，嚴厲都不例外，甚至有個別的“瘋子”在到了此處之後，就真瘋了，硬說這間別墅裏藏着數不清的鬼魂。
斐然按下門鈴，沒多久徐白便出來開了門，見到同來的譚覃飛微有些驚訝。
雖然陰森，但楊蘇好像還是個特別有詩情畫意的男人，院子裏的花架上爬着藤蔓，周遭也是堆滿了盆景，左右兩側各有一箇中型的花池，裏頭還有夏日蓮葉的殘影。
進了客廳，暖和了很多，楊蘇站在大廳遠處跟兩人擡手打了招呼，嚴厲手上還端着兩隻杯子，香飄四溢應該是奶茶。
房子很大，寬闊的大廳裏高立這偌大的書架，架子上擺滿了各種書，天文地理，政治歷史，化學物理，科學哲理，什麼都有，一眼望去，這整面牆壁都是書。
然而除了這令人仰望的實木書架外，寬大空曠的大廳並沒有什麼其他填充物，一套黑色真皮沙發，還有一超寬超長的書桌以及兩站高立着的檯燈，加之沙發後面的一塊學校黑板大小的白板，這幾樣已經是全部了，哦，還有零零散散的幾張白色椅子。
譚覃飛把整一樓打量完畢，就看見樓上下來一老一少兩位女人，她們似乎是剛洗浴完，穿着厚實的棉衣，各自都拖着一雙灰白色的拖鞋，走到休息臺的時候纔看見站在門口處的斐然和譚覃飛。巟33小説更新最快 手機端：んttps:m.x33xs.cΘmヽ。
又出現兩個陌生男人，兩個女人又瑟縮了下，看向徐白。
徐白：“自己人。”
“哦。”做母親的要比女兒勇敢些，又看了眼斐然和譚覃飛就牽着女兒的手走下樓了。
徐白和楊蘇他們這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在譚覃飛的身上，大家都極有默契地看了眼譚覃飛又把目光轉向斐然。
“聽聽也無所謂。”斐然說。
他也知道大家想問什麼，瞞了這麼久，何必現在把他牽扯進來。
譚覃飛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險，可斐然深思熟慮之後卻發現這也是個謬論，既然譚覃飛也是當事人，他在不知事情嚴重性的情況下是不是更危險
“楊蘇，能跟你單獨談談嗎”斐然道。
楊蘇點頭，走向廚房，斐然跟着進去，譚覃飛沒動，他聽清楚了斐然的話“單獨”。
廚房裏還有殘餘的奶茶香，甜膩但美味，斐然把門關上，開門見山道：“你有沒有意見”
“我沒有意見。”楊蘇道，“不論是爺爺和你想保護好他不把他牽扯進來的做法，還是嚴厲徐白認爲他是最好的魚餌讓他參與進來的觀點，我都支持。”
斐然：
楊蘇：“從私心講，他是唯一一個見過兇手面目的人，我當然希望他能參與進來，並且被我催眠重返二十年前的案發現場。”
斐然眉心一擰，剛要說不可以，就見楊蘇一笑繼續道：“可從人情講，他是爺爺親手養大的孩子，是你這畢生都會一直愛着的人，也是我從小寵着的弟弟，我跟你一樣並不想讓他再次面對血淋淋的殺戮。”
斐然鬆開握緊的雙拳：“謝謝。”
楊蘇勾脣輕笑，揶揄笑道：“天啊，我聽到了什麼謝謝”
“是真的謝謝。”
“我明白，”楊蘇向前一步，深邃的目光望着對方同樣深不見底的眸子，“可是斐然，你問過譚覃飛想怎麼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