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如此場面,查理二話沒說,將外套脫下丟給白皎皎,徑直走到會場中間,面向老人們一個深鞠躬。
之後,便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查理哥哥”
白皎皎被嚇了一跳,輕聲尖叫着就要去拉扯查理,卻被烏雲給拉住了。
“你幹什麼啊”白皎皎對着烏雲怒目相向,用力地掙脫道,“你放開我,他又沒犯錯,憑什麼是他跪”
“如果你現在過去,他會生你氣的。”烏雲面色平靜,淡淡的道,“你這種做法,叫添亂。”
烏雲的話一針見血,在這樣的場合,白皎皎最初剛纔的反應可以說是本能,可如果在經人勸說之後,還要上前拉扯,那確實會叫人認爲她是有意添亂。
想到自己的身份,白皎皎不敢貿貿然上前,立刻停止了掙扎,卻不甘心地問道:“可是爲什麼啊”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來,我們去那邊坐吧。”烏雲輕輕拉了拉白皎皎的手臂,將她帶到會議室的一角,挨着李飛白坐下了。
這邊的李飛白雖然也是滿肚子疑問,可他知道這會兒並不是追問緣由的時候,尤其是烏雲在說二字的時候,還不經意地掃過自己。
很明顯的意思,自己要是多問,那也叫添亂。
可是,憑什麼啊
憑什麼自己要同白皎皎一樣的待遇,成了什麼都不配知道的人
還有,是誰把白皎皎給叫來了
把她叫來做什麼
李飛白氣哼哼的,不等烏雲坐穩,便一把扯過烏雲的手臂:“她是你叫來的”
“不是。”烏雲輕聲答道。
“是他叫來的”李飛白指着跪得筆直的查理,又問。
“嗯。”烏雲點點頭。
“他在搞什麼啊你們到底在搞什麼啊”李飛白的面色一沉,愈發的不高興了。
他此時的腦子裏一片混亂,生平第一次感到智商不夠用。他不喜歡這種被動獲取信息的感覺,尤其是在他的面前。
而且他有點生烏雲的氣,有什麼事不能提前同自己說一下嗎
你這樣跟着查理一起出現,你男人的面子往哪擱
“事出緊急,我也是才知道一點點。”烏雲明白李飛白生氣的點在哪裏,扯起嘴角好看的一笑,拍着他的手背示意他少安毋躁,“但你要相信,今天無論如何,大家也會給你一個公道,不叫你白白受到損失和委屈。”
“”
李飛白撇了撇嘴,雖然表情未變,可心裏突然就一點都不生氣了。
哪怕今天他的工廠真的又破產了,哪怕此刻全世界都背叛了他,他也會覺得無所謂。
因爲他烏雲,就足夠了。
“乖啦,小白。”烏雲笑得更好看,還捏了捏李飛白的手心。
李飛白繃不住,嘴角瘋狂的上揚起來:“嗯。”
其實他也不是沒看出來,玉簪村所有重量級的人物都來自己這一畝三分地了,一定是與自己有着莫大的關係。況且他也知道,他心中所有的疑惑,都將會在下一刻揭曉。只不過是因爲最親近的人沒有第一時間與自己站在同一陣營,信息的不對等令他感到焦慮而已。
而坐在烏雲左手邊的白皎皎,一顆心正緊緊的掛在查理的身上,絲毫沒有留意到身旁那兩個人的親密舉動。
“查理哥哥做錯了什麼,憑什麼要他跪下”白皎皎依舊想不通,突然扯過烏雲的手臂問道。
“待會兒你就全知道啦”烏雲被左拉右扯的有些不爽,卻耐着性子安慰道。
“你先告訴我不行嗎”白皎皎不依。
“我真的”
“跪下”
烏雲剛起了一個話頭,卻突聞場中一聲暴喝。
兩個人都嚇了一跳,忙擡頭看去,只見王寶山正指着兀自站着的王玉堂大喊:“巴圖,你還愣着幹什麼過來跪下”
王玉堂卻梗着脖子一臉視死如歸的模樣,頂嘴說道:“我又沒做錯事,爲啥要跪”
“你個小兔崽子還敢嘴硬”王寶山當衆被下臉,面子上頓時掛不住,一個起身上前就扯住了王玉堂的衣領,緊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憑藉強大的爆發力將王玉堂按了下去,暴喝道,“給我好好跪着”
緊接着,王寶山站直身體,以王者姿態睥睨躲在角落裏的站着的老孫等人,冷聲問道:“你們也要我幫忙嗎”
“不用不用,很不用”老孫一邊擺手一邊從角落跳出來,迅速的跑到查理身後,一聲跪下了。
緊接着又是一連串的聲,會場裏的幾位全都跑過來跪下了。
“寶山,回來坐着。”這時,一位身着藏藍色蒙古長袍的老者招了招手,召回了王寶山。
“好的,四大爺”王寶山從善如流,身形如閃電,幾乎是以瞬間移動的速度坐回了沙發當中。
一物降一物,王寶山敢對這些晚輩們吆五喝六,面對長輩,卻是乖的像只兔子。
這位老者年紀雖老,卻是聲如洪鐘,他這一開口,別說王寶山,整個兒會議室的人都覺得耳朵裏面嗡嗡作響。
李飛白聽不懂蒙語,也沒有人給他翻譯,只是這如鐘的聲音傳到他的耳朵裏,叫他不由得感慨起來:“幾位老爺子能有這樣的權威,除了歲數大,果然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會場內再次寂靜無聲,老者清了清嗓子,手上打了幾個節拍,之後口中便發出了一聲綿長悠遠的調子。
那調聲奇特,像是聲帶振動發出的,又像是胸腔發出,聽了一會兒,又感覺聲音從舌頭下面出來的,是那種許多聲音結合在一起的調聲。
“嚯咦啊嗚喔咦”
老者的氣息又穩又長,這一聲長調,在不斷變化的聲音當中,持續了一分多鐘。
在調子接近尾音之時,王寶山伸出手打了幾個節拍,隨即同幾位老者一同開口唱道:
尋找食物不如尋找團結;
尋找財物不如尋找友誼;
鬥毆不興,鄰里襄助;
高看對方,低看自己;
不求什麼好運,只求兩個好鄰居;
有一個知心朋友,百事都順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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