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路秋白默默開口道。
穆清有些詫異的擡頭看了他一眼,路秋白怎麼知道?她轉念一想,男二應該有自己的渠道,能獲得路家最後掌權者身份的人肯定不像表面那麼簡單。
“可以啊,麻煩你了。”穆清也不推脫,爽快的答應了。
喫過飯後穆清給他的傷口換藥,路秋白筆直的坐在那裏,脊背挺拔,像軍姿一樣。穆清無奈的輕拍了拍他的背,“放鬆。”
穆清的包紮手法還是不錯的,傷口沒有感染,只是比較深,估計要癒合很長時間。
“咚咚咚。”這時候有人敲門。
穆清放下手中的藥,正包紮到一半,不知道是誰來了。
她看了眼貓眼,看清來人後心裏暗叫不好,僵硬的回頭看着路秋白,臉上哭笑不得。
“是誰?”
穆清無聲的用口型回答道,“路笙來了。”
她揮揮手示意路秋白先躲起來。路秋白點點頭,他傷口還沒包紮好,紗布耷拉在胸前,身體不便只能藏在房間裏的浴室中。
穆清見他藏好了,嚥了咽口水,有些緊張的擰開門。
“怎麼那麼慢啊。”路笙直接走進來了,提着大包小包。
“你怎麼這時候來了?”穆清有些不自然的扯出抹僵硬的笑容。
路笙疑惑的擡頭看她一眼,“我什麼時候不能來啦?你怎麼怪怪的。”
她把東西放在客廳桌子上,大咧咧的往沙發上一癱,什麼淑女的形象都沒有。
穆清偷偷看了一眼臥室方向,心裏默默祈禱路笙只是坐一會兒就走。
“沒有啊,只是你那麼晚來了我有點沒想到,都準備睡覺了,呵呵呵。”穆清笑着說。
“哎呦,別提了,路家真不是人呆的地方。”路笙抱怨道,“一家子都陰陽怪氣的,我住了兩天就住不下去了,你不知道那個堂妹,簡直就是個公主病……”
穆清有些不好的預感,她忐忑的問道,“你不住那準備住哪裏啊?”
“嘿嘿嘿。”路笙蹺了蹺二郎腿,還有些得意,“看不出來嗎,我東西都搬過來了,只能住你這啊。”
“你確定嗎?我……我這都沒怎麼收拾呢。”穆清後背有些冒汗。
路笙滿不在乎的說道,“咱倆又不是沒住過一間,我沒有那麼講究。而且京城我就只有你這裏能來了,不去路家,我哥最近忙的也聯繫不上,你忍心看我露宿街頭嗎?”
說着她裝可憐的往穆清懷裏蹭。
穆清想要推開她,結果發現路笙突然僵住了,她直勾勾的盯着穆清的手。
“你手上的血怎麼來的?你受傷了?”路笙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穆清這才發現自己手上沾了不少血跡,看着還真有些嚇人,應該是剛剛給路秋白換藥的時候沾到的。
“不不,不是我,我沒受傷。”她連連擺手。
路笙步步緊逼,“不是你是誰,這屋裏就你一個人,還有,從剛開始你就怪怪的,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穆清被路笙審問的眼神盯的說不出話來,這讓她怎麼解釋啊?
正在心裏措辭的時候,浴室的門“啪”的一聲,突然打開了。路秋白赫然站在那裏,他站了那麼長時間有些體力不支,臉色蒼白的開口道,“路笙,是我。”
活了二十多年她都沒有那麼傻眼過。
看到路秋白狀態不太好,穆清顧不得跟路笙解釋,只能先過去把路秋白扶着坐在牀上,接着給他包紮傷口。
路笙看到路秋白身上血跡斑斑的紗布才反映過來,僵硬的走上前,“哥,哥,你怎麼了?”
穆清和路秋白對視了一眼,現在也瞞不下去了。穆清大概的給路笙講了一下,省去了一些比較血腥和驚險的過程,怕嚇到路笙。
路笙坐在旁邊的凳子上,半天沒有反應過來,“所以,是誰要害哥?是路江那羣人吧!”她眼圈有些泛紅的看着路秋白。
路秋白笑了笑,“你怕嗎?”
路笙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不怕,我又不是什麼嬌小姐,哥你有時候揹着我和媽做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一點。”
“你們不必瞞着我,我如今也二十多了,不是沒見過黑暗的世面,那些彎彎繞繞我心裏都清楚,只是不想活的那麼累。”
路笙比他們想象中要冷靜的多。
穆清突然有一種老母親看着自己閨女懂事的欣慰感,她給路秋白包紮好傷口,扶着他躺下,蓋好被子,一氣呵成。
路笙看着穆清這些舉動,鼻子有些酸酸的,“清清,你對我們太好了,不管是我,還是哥,還是媽媽。”
“總覺得自己因爲不夠懂事,才讓你們爲我考慮那麼多,我卻什麼都做不了。”她認真的看着穆清。
路秋白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頭,“是我處理的不夠好纔會有那麼多事,傻丫頭別想那麼多。”
“我哥睡了你的牀,那清清你睡哪啊?”路笙突然想到什麼一樣,眼珠子咕嚕咕嚕轉了轉,看了路秋白又看了看穆清,露出一絲不言而喻的笑容。
“你們倆不會……”
穆清白了她一眼,踢了踢地板,“還能睡哪,地上唄。”
路笙聽到這話好像還有些失望,略帶一點嫌棄和狐疑的上下瞟了瞟路秋白。
路秋白看懂她什麼眼神,磨了磨後槽牙,這死丫頭剛溫情一會又恢復原樣了。
因爲路笙的突然加入,穆清必須得收拾一間屋子出來了。其他房間傢俱都沒來得及佈置,牀也沒來得及鋪,屋裏灰撲撲的,又是個大工程。
穆清收拾房間的檔口,路笙坐在板凳上跟路秋白聊了起來。
“哥,你沒有跟清清說嗎?”
路秋白挑了挑眉毛,“說什麼?”
路笙擠眉弄眼的示意他,“就是那個啊,你憋了那麼多年,再不表達你打算孤獨終老啊?”
路秋白抿了抿嘴,他想到穆清那句毫不猶豫的不會,像是脫口而出,絲毫沒有思考。說明人家心裏根本沒有自己,這麼多年,每次話到嘴邊都被他嚥了回去。
他倒挺感謝路江的,能給他一個跟穆清獨處的機會。要是可以的話,他竟荒唐的希望可以多來幾槍。
路笙撇了撇嘴,她最煩看到路秋白這幅一碰到穆清的事情就猶猶豫豫的樣子了。背地裏做了再多的事不說出來誰會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