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邪祠神靈也未必就是壞的，相反有許多邪祠神靈非常靈驗。
那麼這些邪祠神靈又是從何而來呢？
其實也不難解釋。
比如說某座山上的精魅修行得道，偶然間幫了某位百姓，那百姓感恩戴德，便位這位精魅塑造神像並且以香火供奉。
然後一傳十十傳百。供奉的人越來越多，如果再心誠點，便是香火旺盛了。
雖然沒有得到朝廷的敕封，而那精魅也不是神靈，但是香火卻是喫得的，只不過是要比正統神靈效果差一些。
這個時候精魅便可以感應到遠古神道的牽引，然後便可以做出選擇了。
如果想要繼續喫香火，那麼便要經歷肉身消亡，然後再以香火塑造金身。成爲神靈。
又或者是選擇不再進食香火，從而斷了與那神像的聯繫。
多數精魅都會選擇成爲神靈，然後只需要喫香火便可以增長修爲。
一般情況下而言，這種邪祠神靈都會非常靈驗，因爲他們沒有敕封，便更需要百姓的香火。
如果在走一些關係。比如說與禮部交流一下，也許就能獲得敕封。
這些周小昆早便了解，所以聽了後也只能暗歎世道的冷酷了。
李大茂說道："沒法子，我不出手也自有人出手，好處便白白落在別人手裏了。"
相處多年，李大茂自然知道周小昆心中所想了。
周小昆也沒說什麼，只是笑了笑而已。
墨離捧着金身碎片，但是卻沒敢立刻喫，而是看向周小昆，詢問道："可以喫嗎？"
"先留着。"
周小昆搖了搖頭說道："因爲對於現在的你來說吃了也只是浪費，等你到了上三境再說吧。"
"得令！"墨離立刻將金身碎片收了起來。
其實看到金身碎片後，周小昆心中所想便是玉簫。他散道極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希望稷下學宮那位老夫子能夠看在功德夠多的份上幫玉簫一次，想來如今玉簫已經恢復了九尾之姿了吧。
"周小昆，你從前到底第幾境？"李大茂忽然問道。
周小昆笑了笑說道："境界其實不重要，主要是讀書讀的多，又與天地親和，所以所知道的便多一些。"
"玄玄乎乎的。"李大茂翻了個白眼。
周小昆搖頭失笑，伸出手指在空中勾勒出一個字來，然後說道："一境練氣士的儒家聖言術可見過？"
說罷，周小昆便將那剛剛寫出的字向前一推。
那是一個"止"字，當那字飛到了一名行人身上，那行人便真的不動了，片刻後才恢復行動，然後整個人愣在當場，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李大茂皺眉。又狐疑道："你如今真的只有一境？"
"真的只有一境。"周小昆笑了笑。
儒家聖言術，其實很多時候都不需要靈氣。
就比如說稷下學宮那位至聖先師，他便是一個無境之人。可卻又是九州天下共主般的存在。
所以三教祖師以及諸多百家祖師選擇散道，可至聖先師卻能夠不用散道，因爲他根本就不需要一絲一毫的靈氣。散道對於天下也沒有任何好處。
讀書能夠讀出來一個天下共主，這便是儒家學問的厲害之處。
聊着天，三個人已經回到了老宅。
這座大宅子還是當年孫陸禪出錢蓋的，他們兄弟幾人，再加上一個李大茂，最喜歡的就是在天井處。
做什麼都好，看書，喝酒，發呆。睡覺。
反正只要兄弟幾個在一起，似乎便是天底下最快樂的事情了。
如今墨離回來了，其實最想去的便是天井。
三個人來到天井處。墨離便抓起一把靈石磨成的粉末丟進了水池之中，裏頭那些飛羽鯉立刻撲騰了起來，很是歡快。
周小昆坐在天井西側圍欄的長椅上。然後墨離便坐在他懷裏，再舒舒服服向後一趟。
這也是周小昆才能享受的待遇，別人墨離是不會這般親近的。
李大茂仰頭喝了一口酒。他說道："李氏王朝國師多次與我溝通，打算從你手上買下一座山頭，就是那座最高的落霞山。"
"要定嶽了嗎？"周小昆問道。
李大茂點頭說道："落霞山以及周邊幾座山頭，將會被正式敕封爲北嶽，皆是會有山君坐鎮，但是目前還沒有山君人選。"
"落霞山送給他們也無妨。但只能我二哥來接收。"周小昆說道。
這斬魔州如今是李氏王朝版圖，人家朝廷要定嶽，這個面子卻是要給的。
只不過面子給出去。卻也要收回來。
所以，落霞山若是能夠由孫陸禪收回去，便是送給孫家一個與政敵斡旋的籌碼。
雖然名義上孫家是李氏王朝的太上皇，便是皇室李家也要屈居孫家只下。
但實際上，朝廷內外也有派系。
孫家一派自然是最強大的，再有國師一派，以及國公高家一派。
總而言之，現在孫家需要更多籌碼。
而周小昆的兄弟不多，所以他便想幫孫家一幫。
李大茂笑了笑說道："我只負責傳話，其他的我不管。"
"我會留下九座山頭，其他的賣掉吧。"
周小昆隨手一翻，便有一根青竹煙桿子出現在手中。他吧唧了一口，吐出了煙霧才說道："要高於市價十倍售賣，所得之神仙錢我一分不要。全部交給二哥便是，不過元尊錢卻要給我留下一千枚，以後會有用。"
"若是我能多賣一些錢？"李大茂擠眉弄眼。
周小昆笑道："多了算你的。"
"那你打算留下哪九座山頭？"李大茂問道。
"一白貪狼、二黑巨門、三碧祿存、四綠文曲、五黃廉貞、六白武曲、七赤破軍、右弼與左輔。"周小昆緩緩道來。
李大茂神情一變。面色凝重道："這你也知道？"
"爲何不知？"
周小昆笑道："都說了，其實境界不重要，要多讀書。"
貪狼、巨門。祿存、文曲、廉貞、武曲、破軍，便是那北斗七星。
而隱藏這七星之中的，還有右弼與左輔兩星。
斬魔州轄境內的山頭，卻偏偏有對應這九星的九座山頭。
李大茂哀嘆一聲道："我本是想要留下這幾座山頭的！"
"你就別想了，但你可以告訴你師父，若有需要，也可借你們一用。"周小昆一笑道。
李大茂說道："代價不菲吧？"
"我不做虧本買賣的。"周小昆笑道。
李大茂搖了搖頭說道："成吧，我這便去一遭李氏皇城。"
說罷，李大茂身影憑空消失了。
沒過去多久，齊金烏回來了，見到了墨離後自然是非常開心的，當即便抓了幾尾最肥美的飛羽鯉，說是要給墨離打打牙祭。
而在之後的幾天，小鎮再次熱鬧起來。
因爲斬魔州坐鎮聖人在從皇城回來之後，對外宣佈了一個消息，斬魔州的山頭終於可以對外售賣了。
價格自然是貴的要命，但是再貴也有價位，有了價位便有了希望。
那些山上門派，又或者是如意州的大家族，都已經快要把李大茂家的門檻給踏平了。
而身在皇城的孫陸禪也要回小鎮了，因爲山頭與神仙錢，都只能他帶回去，據說這讓皇城那面國師一派與國公一派頓足捶胸。
可是就在孫陸禪要回來的前一夜，一直飛劍來到了小鎮，直插在了周小昆家老宅的院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