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香火童子就像是精魅一樣。

    不同的是,花草樹木,又或者是動物,只要吸收夠了天地靈氣,便可以開了靈智,再修行便可成爲精魅。

    而香火童子卻是極難形成的,勢必要積善之家,而且要傳承多代,而且還要香火旺盛。

    總之,香火童子是極難形成的。

    而且這孔家,說到底還是至聖先師的後人,雖然已經不知道分了多少支,可根卻還是在的。

    周小昆便又招了招手說道:“來吧。”

    小傢伙點點頭,輕輕一躍,便來到了周小昆的肩頭,然後就順勢坐在了他的肩頭,小手摟着周小昆的脖子,很是有趣。

    當然了,如果不是小傢伙有意,尋常人是看不到他的。

    周小昆取出一顆神仙錢丟了過去,然後說道:“換個口味喫一喫,等我的山頭有了祖師堂,你便有香火可吃了。”

    “我可不是什麼香火都喫的。”小傢伙接過神仙錢,然後一咧嘴,還挺挑食的。

    周小昆卻是笑着說道:“祖師堂內會供奉至聖先師的畫像,你喫不喫?”

    “可不是所有人供奉至聖先師都會有用處。”小傢伙還是撇嘴。

    周小昆也不做解釋,而是說道:“到時我會請至聖先師親至,然後讓老頭子親自畫畫像。”

    “吹牛。”小傢伙根本就不信。

    周小昆搖了搖頭,接着便向祠堂內走去,隨後一跺腳,地板便已經裂開,然後他便裏面有一個罐子,隨手一招那罐子便到了手中。

    接着周小昆再一個閃身,人已經出現在了村外,他將罐子打開,裏面便有魂魄飛了出來。

    這是一個身穿青衫,而且氣質儒雅的清秀男人,他見了周小昆後一愣,然後便像是想到了什麼,便作揖道:“劉馗感謝仙君搭救之恩。”

    劉馗,便是劉家二老的兒子。

    周小昆推衍出,他死了之後,魂魄竟然被那孔秀才請人拘押了,這纔是他方纔如此生氣,讓那孔秀才永生不可投胎的原因。

    “不必,分內事。”周小昆作揖還禮。

    劉馗嘆息了一聲,然後看向了村長家那面,他說道:“其實我知道,孔家會有今天,皆是因爲孔孟荀做了太多傷天害理的事情,那些孔家的先祖紛紛與我來說,他們定然會大義滅親,否則便算是白讀了一次書,沒想到卻是如此決絕。”

    “氣數盡了。”周小昆搖了搖頭,這倒是他沒有推衍出來的,也非常敬佩那些孔家的先祖。

    劉馗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死之後,哪怕是魂魄被拘押了,但卻也能夠看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比如說孔家的氣數。”

    “你這名字,便不簡單,所以能看到一些什麼也不爲過,只是不知這名字是誰給你起的?”周小昆問道。

    劉馗笑着說道:“我爹孃說,當年我出生時,恰巧有一位老真人來家裏討酒喝,順便賜了個名字給我,可卻也沒有言明是何意。”

    “總之遇上我,也算是你命不該絕了。”周小昆隨手一翻,掌心便多出來一張面具,看上去像是用某種皮子所做成的。

    這是周小昆在大荒天下時與雪芙閒逛時買來的龍紋符籙,是用蛟龍一脈的遺蛻所製作,可以很好的承載魂魄。

    劉馗不解道:“這是?”

    “龍紋符籙,你可以將魂魄附在其中,然後便可以如同活人一般行走在人世間。”周小昆笑道。

    劉馗搖了搖頭,不解道:“仙君爲何如此幫我?”

    “一來是有緣。”周小昆說着笑了笑,又說道:“二來是,今兒我還給胡德廣出了主意,叫他去拜你爹孃爲乾親,然後順道娶了你娘子,多少感覺有點對不住你。”

    劉馗愣了愣,隨後搖頭失笑道:“德廣是好人,早些年間我還活着的時候,他便對我們家很好,當初在縣城讀書,那光景德廣還很風光,屬實是沒少帶我去長見識,生平第一次喝花酒便是拜他所賜呢。”

    “不介意?”周小昆問道。

    劉馗搖了搖頭,然後說道:“人都已經死了,我又有什麼可介意的?況且我相信德廣的爲人,他一定會照顧好我爹孃,以及娘,嗯,是幼娘。”

    周小昆將龍紋符籙向前一伸,然後說道:“附身進來吧。”

    下一刻,劉馗消失了,而在他面前,多了一個俊美的公子,一襲白衣丰神俊朗。

    周小昆笑着說道:“回去去了。”

    接着,周小昆與劉馗便消失了,再出現時,已經是回到了炎老漢家。

    但是他們還沒有急着現身,而是等了半個多時辰,院外便又走來了一個周小昆,是分身。

    周小昆隨手一揮,融入到了分身之中,見四下無人後,便又一揮手後劉馗也現身了。

    二人並肩走進了炎老漢家裏,而炎老漢早就在外面看着了,連忙就迎了上去。

    周小昆作揖道:“長者,這位是我同窗,名爲劉英。”

    嗯,隨便給劉馗起了個名字。

    劉馗也是個機靈人,立刻向炎老漢作揖行禮道:“晚輩見過長者。”

    “又是一位小夫子?”炎老漢自然是欣喜若狂。

    三個人進了屋子,就看到小炎月趴在飯桌上已經睡着了,而面前的飯菜卻是一口未動。

    周小昆摸了摸小炎月的頭,然後說道:“起來喫肉了。”

    “先生,您回來了。”小炎月揉了揉眼睛後笑道。

    然後小炎月就愣住了,她不知道爲什麼死去的劉馗會坐在先生身邊,更不明白先生的肩頭爲什麼坐着一個小傢伙。

    不過看上去爺爺似乎是看不到的,她便也假裝看不到。

    接着,一家人開始喫飯。

    喫過了晚飯之後,周小昆與劉馗回到了房間,在火炕上一人躺着一頭,吹着夜間伴隨着牛糞味的夜風,聊起了天。

    劉馗率先開口道:“小炎月似乎看到我了?”

    “看到了,那丫頭眼中有日月,所以瞞不過她的眼睛。”周小昆並沒有隱瞞。

    劉馗驚訝道:“眼中有日月,又是什麼意思?”

    “這本書你多看看,慢慢就知道了。”周小昆丟過去一本書,這是儒家練氣士的基礎法門。

    其實儒家練氣士並沒有什麼固定的功法,只有這麼一本非常基礎的法門而已。

    至於日後會有什麼成就,那就要讀書人自己從書中挖掘了。

    “爲何覺得你似乎是什麼都知道呢?”劉馗接過書本後靠在牀邊,斜着身子,藉着月光看書,一邊隨口問道。

    周小昆笑了笑說道:“以你的天賦,只要多讀書,很快便會如我一樣了。至於現在,我只能告訴你我會推衍,所以會知道一些別人所不知道的事情。”

    “我畢竟是魂魄之身,也可修煉?”劉馗讀了兩頁便知道這書是什麼了。

    周小昆點頭說道:“那龍紋符籙能夠最完美的承載你的魂魄,所以你可以放心修行,至於投胎轉世一事,你便不要多想了,因爲哪怕你投胎了,也絕對活不過三十,這與你的本命神通有關。”

    “本命神通?”劉馗很是不解。

    周小昆搖了搖頭,然後說道:“不可再多說,不然會誤你大道修行。”

    劉馗便不多問,專心去看書了。

    周小昆躺在火炕上,頭頂是香火童子跳來跳去,很是不安分。

    “我如此鬧騰,你爲何不生氣?”香火童子問道。

    周小昆搖了搖頭,然後說道:“在我面前鬧便鬧了,可千萬不要在小炎月面前對我不敬,不然她可不會有我這般好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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