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局的輸贏很快就出來了,傅雲壁再天縱奇才,也是第一次玩五子棋,幾番掙扎,最終還是輸給了曲初。

    曲初手裏捏着一枚黑子,嫩白的手指印着漆黑的棋子,手指纖長,骨節分明。曲初斜着眼睛,得意洋洋的看着傅雲壁。

    “如何?換一種玩法,傅公子就不行了嗎?”還不懂傅雲壁開口,曲初繼續說,“傅公子若是不會,可以與我說啊,讓傅公子一子不就行了?”

    傅雲壁看着曲初臉上的神色,覺得好笑,非要用個詞去形容曲初如今的樣子,小人得志是在合適不過了。

    “雲壁多謝殿下美意。不過雲壁向來都是讓別人子,還沒有叫別人讓子的習慣,殿下若是真的讓雲壁,不如在陪雲壁下一局?”

    這話說完,傅雲壁自己都停住了,他自從進了觀雲樓,一向都是視傅雲壁這個名字爲禁忌,從不輕易提起,可是如今在曲初面前,這聲雲壁再自然不過就從自己嘴裏說了出來,沒有絲毫的澀滯。

    傅雲壁下意識屏住了呼吸,悄悄擡眼去看曲初的神色,見她臉色自然,神情坦然,彷彿沒有絲毫的不對。

    傅雲壁輕笑開來,不再糾結此事。

    “再來一局便再來一局。不過上局你是第一次玩,我不鬧你,這局,可是得要有彩頭了吧?”

    傅雲壁想了想,搖了搖頭,“雲壁身無長物,衣食住行,都是殿下所賜,實在是沒有什麼能用來當做彩頭的。”

    曲初一想,的確是這樣,傅雲壁從觀雲樓搬來公主府,除了一些衣物,好像什麼也沒有。

    可是若要她放棄這個大好的敲竹槓的機會,她又覺得可惜。

    曲初仔細想了想,開口說道:“那你就用一個承諾做彩頭吧。”

    “一個承諾?”

    曲初點了點頭,“對,一個承諾。”又怕傅雲壁心裏有壓力,補充到,“在不違反道德律法的前提下,你力所能及的承諾。”

    傅雲壁捏了捏手心的白子,範圍如此籠統,答應她應該也無妨。

    “那雲壁就以一個承諾作爲彩頭。”

    “那好,那我們便開始吧。”

    曲初說了話,就興沖沖的想要落子,傅雲壁擡起手,阻止了曲初,看着她臉上疑惑的神色,慢吞吞的開口。

    “雲壁的彩頭有了,可是殿下的彩頭可還沒有說呢。”

    曲初傻眼了,她壓根沒覺得自己會輸,自然也想不出彩頭這事。

    摸了摸渾身上下,別說彩頭,她身上連塊銀子都沒有,如何有能做彩頭的東西?

    傅雲壁看着曲初在身上摸來摸去,卻怎麼掏不出東西來,想了想,站起身子,越過了石桌,一手撐在石桌上面,另一隻手往曲初頭上探去。

    一支簪子被拔了下來,是今日青寺給她帶上的那隻金鑲珠石點翠簪。

    簪爲金質。簪體鏤空累絲,一端呈長針狀,另一端作精心的裝飾,鏨刻加累絲五朵靈芝,構成一朵梅花形,每朵靈芝嵌一塊紅色碧璽,梅花花心則鑲了一顆圓潤細膩的南珠。

    這簪子對於普通人家的小姐來說,已經是異常華貴的物件了,必然是非重要場合不戴的簪子。

    可是對於曲初來說,不過是梳妝盒裏尋常簪子的一件罷了。

    “就用這個吧。”

    傅雲壁這套動作行雲流水,壓根沒給曲初反應的時間,等他坐下來,神色無異,曲初也沒覺得不對。

    曲初看着被拔下來的簪子,點了點頭,“那就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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