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曲初早膳剛剛用過,就有人過來稟告說,陳樟太醫到了。

    曲初連忙吩咐把人請過來。

    “臣陳樟參見殿下。”

    曲初走過去,連忙將人扶了起來,“陳太醫不必多禮。”

    轉過頭,曲初吩咐青寺,通知南予館那邊,做好準備,陳樟太醫到了,又讓青芒去知會孫文賢孫大夫,讓他立刻去南予館。

    陳樟是一箇中年的男人,約莫三十多歲,一襲青色長袍,肩膀上掛了個藥箱,面容清俊,儒雅隨和,倒像是個讀書人而非是一位醫者。

    曲初吩咐完事情,轉過頭,對陳樟說:“陳太醫請隨我來,病人在其他地方。”

    陳樟拱拱手,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殿下請!”

    南予館。

    爲了不讓傅雲壁的病情泄露出去,曲初吩咐所有人出去,整個南予館內室僅僅有孫大夫,陳太醫,傅雲壁,曲初四人。

    陳樟手搭在傅雲壁的手腕上,眉頭緊鎖,一臉的爲難。

    半晌,方纔把手移開,又讓傅雲壁張開嘴,瞧了瞧口腔內,眉頭皺的更緊了。

    曲初心揪起來,生怕傅雲壁的病沒法治,她安慰傅雲壁是一回事,可是面對事實則是另外一回事。

    傅雲壁瞧着曲初糾結擔憂的神情,眼裏泛起真實的笑意,他的事,竟然還有人比他本人更上心。

    陳樟收回了手,坐在凳子上沉思半天,好半天,才嘆了口氣。

    “陳太醫,他的病情如何?”看着陳樟的神情,生怕他開口就是一句治不了。

    陳樟回過神,看向曲初,“這病並非是不能治。”

    曲初送了一口氣,能治就行,能治就行!

    陳樟倒是沒有曲初輕鬆的表情,半天,猶豫開口,“只是治起來,過程很長久,也會很痛苦。”

    傅雲壁收回手,用衣袖遮住了手腕,開口詢問,聲音卻是比曲初的輕鬆許多,“陳太醫但說無妨。”

    陳樟嘆口氣,“給傅公子下藥的人,用的劑量和方法,定然是沒有管過傅公子的死活的,慶幸的是傅公子吉人自有天相,熬了過來。”

    傅雲壁摩挲了一下手掌,想起曾經的過程,觀雲樓當時所作所爲,的確沒有管過他的死活。

    陳樟接着說:“傅公子的身體,被這些藥長時間的浸染,原本是掏空了的,可是不知道爲何,突然停了藥,這也導致了今日醫治還有一線生機。”

    這是因爲他懂事了,會聽話接客了,觀雲樓以爲他認了命,就撤了這些東西。

    曲初焦急的很,這陳樟,說東說西,就是不說怎麼醫治,急得她恨不得掰開他的腦子看一看到底該怎麼治。

    可是她是沒那個膽子的,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期待陳樟能夠說的快些。

    “這病是長時間藥物所致,也只能長時間養回來,喝的方子倒是不難,再配上藥浴,能治。”

    曲初鬆了口氣,可是轉瞬又擔憂起來,剛剛陳樟可是說醫治很難的,不可能這般簡單。

    傅雲壁擡起眼,黑曜石一般的瞳孔直直的看向陳樟,“陳太醫就說,難在何處?”

    “難在藥,這治療的藥物中有一味名爲無患子,不常見不說,還需要大量的纔夠,而且,這五患子是加在藥浴中的,配上鍼灸,這過程,痛苦的很。”

    其實原本不算很疼,但是傅雲壁皮膚敏感,感官都會被放大數倍,也導致這痛苦會令他苦不堪言。

    曲初皺起眉頭,手指搭在下巴上面,無患子?那是什麼藥?“宮裏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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