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待在一邊靜默無聲的孫文賢突然出聲:“不能用無患子!”
曲初和陳樟同時轉過頭去,陳樟站起身,衝孫文賢行了一禮,彬彬有禮的問:“爲何不能用?”
孫文賢揉了揉鼻子,解釋:“他常年服用醉心,已經掏空了身體,無患子固然有用,可是大量使用,藥物太猛,恐怕會傷了元氣。”
陳樟沉默下來,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傅公子會常年服用醉心這東西。
這玩意是有外傷纔會用的藥,爲的是降低疼痛,可是長時間服用,爲上癮,而且身體會疼痛不堪。
曲初傻了眼,怎麼也沒想到剛剛想好的治療方案轉眼就被否決,焦急的看向兩位大夫,“那可還有什麼其他的辦法?”
陳樟和孫文賢都沉默下來,醉心掏空了身體,不能大量用無患子,可是若不大量使用,傅雲壁敏感的身體又治不好,這根本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曲初想了想,想到一個折中的法子,“不能先治好了醉心,再慢慢來治他的身體嗎?”
孫文賢鬆開眉頭,這的確不失爲一個好辦法。
“的確可以如此,可是醉心是癮,並不算病,戒起來,時間會比較長,也許有兩年或者三年,就看傅公子願意不願意等了?”
沉默半天,傅雲壁搖了搖頭,他還有血海深仇,他等不起,兩年到三年,太久了。
孫文賢氣的不說話,這病人怎麼這般不聽話,有穩妥的法子不用,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事情陷入了僵局,無患子如今是用也不對,不用也不對,這病情,竟然複雜成這樣!
傅雲壁躺在牀上歪了歪頭,“若是大量使用無患子,一定會傷元氣?”
孫文賢想了想,猶豫的回答:“大概率是如此。”
畢竟無患子是一味猛藥,傅雲壁體虛,的確有很大可能。
傅雲壁輕笑起來,他本就已經跌入泥潭,沒什麼能比現在的情況更糟的了,既然是大概率會出現,那還有小概率不會呢?
爲什麼不賭一賭呢?
傅雲壁直起身子,衝兩位大夫拱拱手,“那就請陳太醫用無患子吧!”
曲初一驚,她幾乎瞬間就明白了傅雲壁心底在想什麼,剛想張口勸,可是不知想到什麼,又閉上了嘴,沉默的站在一旁沒說話。
孫文賢皺起眉頭,他已經說了危害,怎麼這傅公子還是要用。
孫文賢聲音沉下來,“身體若是傷了元氣,傅公子可能早早的就要去了,這可不是簡單的事情。”
傅雲壁點點頭,“我知道,可是若要我這樣過一輩子,早早的去了,也好!”
陳樟一直沒說話,低眉沉思,聽見傅雲壁這樣說,心裏也不好受,他是醫者,不能醫人最是讓人絕望。
猶豫半天,陳樟開了口,“我想個法子,儘量減少無患子對於身體的傷害,孫大夫若是有時間,儘可能的多多調養傅公子的身子,讓他儘可能的強壯一些,禁得住無患子的藥性。”
孫文賢嘆口氣,傅雲壁都這樣說了,他也不好再勸,只能無奈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