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捷右廂第六軍,第七軍,第八軍,第九軍,第十個軍也隨時可以出發。
水軍大船三百艘,已經離開汴水,進入黃河水道,隨時可以轉遠糧草。
神火軍那邊有六十六門炮,三司糧草足備,都已運到黃河邊,隨後可以渡河。
邵季已按大帥命令,率龍捷軍二十營先行,去搶佔太行山中要塞。”
萬歲殿外的小院中,閭丘仲卿正向他彙報軍隊準備情況。
“官家,糧草方面也準備充分,黃河北岸大倉還囤積軍糧五十萬石,大軍無後顧之憂。北面的幾個防禦使也按照命令開始集結。”
史從雲點頭,旁邊的小黃花並不懂他們說什麼,只是好奇的跟着他。
“你們覺得這次需要調動多少民夫來保障軍隊後勤補給。”史從雲道。
盧多遜沒有急着說話,閭丘仲卿是他的老臣近臣,直接拱手說:“官家,臣以爲這次調集十萬民夫足矣,主要運輸都沿着黃河走,而且還在北岸大倉,這次沒有前年那麼難。
關鍵還是洛陽那一段,以往那一段常年有人修繕,漕運順暢,可自從官家唐末洛陽荒廢之後,洛陽附近的漕運開始荒廢,走那一段可能更加費時費力,否則五萬人足矣。”
史從雲默默點頭,隨後道:“盧翰林,這些事你要多操勞,不能出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三軍糧草供給是重中之重。
當年漢高祖說蕭相國首功,因給養三軍而爲首功,朕也是常年打仗的人,知道糧草之重,這件事交給你,必須做好。”
“臣生當隕首,死當節草,絕不辜負官家賞識!”
史從雲點頭,伸手扶他起來:“去吧,早做準備,朕不聽你說,要看你做。”
盧多遜起身,隨即退下。
小院中只剩下史從雲和閭丘仲卿。
閭丘仲卿是他的老臣,從一開始就跟着他,跟邵季,王仲也差不多,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所以他一上任就讓閭丘仲卿擔任樞密使。
只有兩人,閭丘仲卿直接道:“官家留老夫,是不是有要事交代。”
史從雲點頭:“是關於國中的事,這次朕必須御駕親征,國中由皇后攝政,但皇后畢竟年輕,也沒什麼人在京城,所以朕希望你幫襯着她,特別是李公,範公,魏公,王公等諸位相公。
他們固有見解,說得有理,但朕不在,未必就會信服皇后。”
說完他轉過身,沉聲道:“先生和他們始終是不同的,你在京城,要多幫襯皇后。”
閭丘仲卿拱手:“官家放心,老臣明白官家的憂心。”
史從雲點頭,閭丘仲卿向來是有見解的聰明人,“這樣就好。”
........
皇后的權力是比許多人想象中還要大的,因爲她是皇帝的妻子,皇族除了皇帝之外的代表。
雖然他史從雲沒做過皇帝,但他腦子好,悟性好,所謂腦袋跟着屁股走,屁股一坐上去,憑着生存本能,他就仔細想過皇族和大臣的關係。
理想的狀態就是皇權不下場,只當裁判員,讓大臣們當球員,讓他們自己去打球,打得好的提拔,打不好的罰下場。
他吸取了先帝郭榮的教訓,歷史上的周世宗,在他死前曾交代讓王著之類的忠臣入宰輔班子,可等他一死,範質等爲首的現任宰相完全不執行,直接無視了皇帝遺命。
在五代那個文官權力如此沒落的時代,居然出現這種情況!
出現這種情況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郭榮每次出征都讓親近的大臣宰輔攝政,而非讓皇族的人監國,特別是伐南唐時,皇帝、皇后、李重進、張永德等皇族都走了,把整個朝局交給手下大臣。
這不是讓大臣自己既當裁判又當球員嗎?慢慢的,皇權肯定會被架空的,等他死後遺願大臣不執行,政變除了王著哭兩句沒人出來頂趙匡胤,除了風氣和政治上的失誤是有很大關係的。
郭榮在軍事上是大膽的,但在政治上確實沒有大略。
像成吉思汗鐵木真,他可不只會射大雕,去西征時把東面軍事大權交給木華黎,但他同時讓自己的三公主監國,自己親族掌管新政大權,木華黎等將領還需向監國公主請示行動,這一手是十分高明的!
對於大臣,可以給他們權力,可以給他們決策的自由,但最終裁決權必須握在皇族手中。
但他現在面臨的也一個尷尬問題就是,自己的親族中沒有鐵木真的三公主,也沒有趙光義那樣的人。
要皇族監國,只有皇后可以,可六妹又沒有太多經驗和本事,趙侍劍才生完孩子,身體虛。
符太后倒是合適,只是他雖然和符太后有了深入交流,但說不上完全的信任。
.......
當晚,他留宿坤寧宮,符太后,趙侍劍和六妹都在。
這次他沒幹什麼,而是認真的給六妹交代,讓她跟符天后學,以及自己要出征,有一段時間要她攝政監國。
其實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時,六妹緊張得手足無措,她一直只是個乖乖女,自己這個丈夫說什麼就是什麼,從來都不忤逆他。
如今突然要她自己做主,還是國家大事,心裏肯定會緊張害怕。
史從雲將他抱在懷中安慰,“我這次去幾個月就能回來,下面我也交代過,到時閭丘仲卿他們都會幫你。閭丘先生你知道,他當初還住在我們史府上呢,老熟人了。”
六妹緊張又乖巧的聽他說,頭頂頂着他的下巴,“如果外面朝中的事情不懂,你就問你大姐,宮中的事不懂就問趙侍劍,她們兩要是不聽,朕回來問罪。”
符太后安靜聽着,沒有說話,趙侍劍稍有不滿的哼了一聲,不過立即開口:“六妹放心,內府的事沒有那麼麻煩,你吩咐林尚宮很多都能辦好。
如果還不懂我肯定幫你做好,不過外面朝堂的的事我一個小女子就不懂了,得問太后!”
宮裏現在的主要人員還是從史府來的,在史府就是趙侍劍管家。
才生完孩子的小女人把太后兩個字咬得很重,以前符大還是皇后的時候就與趙侍劍有過節,現在又聽宮裏人說史從雲和太后的姦情,趙侍劍和符太后兩人更不對付了。
符太后聽完臉色不好看,又有些微微發紅,她自然知道趙侍劍在嘲諷她,不過確實理虧,沒有反駁,只能不理趙侍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