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柳如煙這時候穿着一身緊身的黑色皮衣,她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紙來,打開放在桌上。
紙張上面的字跡很潦草。
一看就是在慌張之下所寫的。
“對不起,把你們害慘了,而我不應該進入那個古墓的,更不應該把你們也牽扯進來,現在我中了詛咒,我要死了,而我的死只是一個開頭,希望你們能夠……”
後面的字跡變得潦草不清,根本看不出來是寫的什麼。
柳如煙見我與小虎兩個人面色凝重,她往旁邊靠了靠,雙手環抱在胸前。
“這是陸芳寫的,當時,我送她到海市後,就前往蘇城了,結果,我在回來的時候,在車上發現的,當時你打我電話,我就是急着趕過去找陸芳,可是,還是晚了一步。”
柳如煙說這話的時候,口氣平穩,同時拿出了她的手機,微信中點開一張照片。
“這是交易所發來的照片。”
手機照片中的女子正是陸芳,不過,是她死後的模樣。
她雙眼睜大,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不過,她的嘴卻是在笑,或者說整個臉上的表情被切割成了兩部分。
上半部分,眼神之中是恐懼,而下半部分,嘴角卻是安詳。
我很難想象,一個人在死時,怎麼可以做出這麼複雜的表情來。
小虎與我一樣,也看不懂陸芳這是怎麼了。
柳如煙將手機還有紙張收起來,她的神情變得有些複雜。
“本來我就覺得這個事情有些蹊蹺,當初陸芳找到你們的時候,還記得嗎?她說她接到了一個神祕人的電話,而《白雪》的母帶線索也是對方提供的,後來姚阿姨被她殺了,這其中我懷疑可能跟那個神祕人也有關係,雖然她自己不曾提起,但是,我覺得我有理由這麼懷疑。”
柳如煙一隻手拖着自己的下巴,彷彿自言自語的跟我們分析了起來。
首先,柳如煙說,當初陸芳告訴她與小虎,殺害陸麗菁一家的人除了大壯還有姚阿姨外還有一個神祕人。而對方似乎並非是普通人,之後那人就消失了,現在想來會不會提供《白雪》母帶線索的人就是那個人呢?
其次,姚阿姨並非是陸家村的人,一個外人入村,又發生了滅門慘案,當地村民不可能不有所懷疑,可結果,姚阿姨非但是掉包了陸芳,還平安的離開了陸家村,這其中一定有問題,會不會姚阿姨本就是和那神祕人一夥的。
然後,我們在地宮裏面遇到了勾蛇,如果說當初殺害陸麗菁一家的兇手是勾蛇,那麼他又爲何會在大壯的體內,而且柳如煙感覺勾蛇不止是要對付大壯,他是想連陸芳還有陸麗菁也一起殺掉的,這其中似乎他們這三人又有所關聯。
最後,柳如煙提出了一個更加深刻的問題,陸麗菁又是如何和陸芳聯手的?之前小虎被人打暈,很明顯,那一天最起碼是有三個人。再加上之後襲擊我與大壯的人,其實就是陸麗菁,當初那幾枚救下我的飛鏢就是柳如煙投擲的。最後抓走大壯的傢伙就是勾蛇,柳如煙在那個時候其實就已經發現了,她當時沒有管我,以爲我會自己跑掉,就去追大壯了,用柳如煙的話說,那時候勾蛇明明是躲在陸麗菁的身上,爲何最後又去了大壯的體內?
當然,這其中最主要的還是我從陸大壯那邊知道的東西。
這裏面真真假假,我們三人用了很長一段時間來分析。
不過,最終得出的結論卻是差強人意。
我們唯一能夠猜測的就是,陸麗菁與陸芳其實在之前應該就有所聯繫,而這次陸麗菁回到陸家村,從一開始就抱着要幹掉陸大壯的想法,而她之所以委託海市的執事幫忙,其實應該是她想要藉助執事的能力消滅勾蛇而已,只不過,沒想到最後未能如願。
至於,陸麗菁爲何沒有死掉,想來這其中一定還有原因,只不過,現在陸麗菁不在了,就連陸芳也死了,其中緣由我們也就無法得到明確的答覆了。
至於現在陸芳說她中了詛咒,從字裏行間,很容易就推測出來應該是跟那個地宮有關,而柳如煙結合自己的經驗,她告訴我們說,其實,在封印勾蛇的時候,她就懷疑背後還有黑手,可能整件事情能夠串聯起來的關鍵,就在這個黑手身上。
因此,柳如煙提出來,我們要再回一次陸家村展開調查。
一聽要回去,我就陰冷下來了臉。
“柳如煙,陸芳的事情,我們先談到這,關於那份檔案,你也看到了,是不是該給我解釋一下了?”
小虎一看我的臉色變了,之前他並沒有看到那份檔案的內容,所以,他並不清楚現在是怎麼回事。
柳如煙一聽我提到這事了,她的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
猶豫了一下,她的目光落在小虎的身上。
“你能出去一下嗎?這事我想跟楊明單獨聊聊。”
見柳如煙要自己出去,小虎則是看着我。
“不!他留下,你有太多的事情隱瞞我們了,他有知情權。”
見我執意讓小虎留下,柳如煙則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她並沒有急着回答我,而是拉開了自己的皮衣,一隻手慢慢的伸了進去。
“你要幹嘛?”
我有些緊張,而小虎則是比我更加的緊張,他擋在我的身前,彷彿是在保護我。
“別緊張。”柳如煙的聲音很平靜,從懷中拿出來了一包牛皮紙包裹好的東西,放在桌上,然後看着窗戶外的星空,她變得有些惆悵。
“楊明,其實有時候我蠻羨慕你的!”
柳如煙的話讓我頓時心中奇怪。
“怎麼了?”
“你至少和你父親一起生活到了十歲,而我母親在我出生的時候就死了。”
柳如煙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神飄忽不定,有一種莫名的悲傷感。
“然後呢?這跟二十年前檔案上記錄的發起人是你有什麼關係?”
我破口直問,而一旁的小虎聽到二十年前,頓時,整個人變得有些不淡定。
“怎麼回事?你到底是什麼人?你不是說你才十八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