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天司的衆多高級督查和監天使，聽着顧塵這句話，只覺血壓狂飆：
太狂了！
這混蛋，把這裏當成什麼地方了？居然如此放肆？！
他們心裏覺得不服，但是，卻又頗感無所奈何的。
因爲顧塵說的句句是實話。
他身爲南區講解，當今國士，既有尊貴身份，又不歸監天司管轄。但是監天司要拿人，他還是配合了。
他明明有實力掙破拘天鎖，然而監天司的人以此鎖拿於他的時候，他也沒有反抗，任憑對方鎖拿了。
如今事情證明他沒有問題，他做下表態，當然也沒有問題。以他的身份實力，完全有資格擺出這般姿態。
“至於屠掌司說的這些……各位也都可以放心。咱們這件事上，是互惠共利的關係，我顧塵不會白拿你們的好處。有什麼收穫，自然會跟你們分享。”
顧塵把話說得很明確，字面上是同意屠天滅的要求，但是話語間的實際意思，卻是強調自己和監天司是平等互惠的關係，並不欠誰什麼，讓他們對此也是擺正態度。
這同樣是非常囂張的表態，然而很不幸顧塵就是有着這樣囂張的資本。尤其是他在展示了自己誇張的參悟能力和輕輕鬆鬆崩開拘天鎖的手段之後，更是顯得底氣十足。
一時間，整個大廳當中，一衆監天司強者，氣勢竟是被他一人所奪。
“既然事情敲定下來，沒什麼其他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第三掌司站起身來，瞥了顧塵一下：
“顧塵，你跟我來一趟。”
“好。”
顧塵無謂地聳聳肩，從後面跟了上去。
衆多監天司高層，就這麼目送着兩人消失在了會場當中。
“哼！”
屠天滅冷哼一聲，拽起大氅，轉身向外走去。
“屠掌司……恐怕非常憤怒啊……”
衆多高級督查和監天使們交換了個眼神，都是大氣都不敢多出一下。
他們都知道，屠掌司跟顧塵有過沖突，前些天更是因爲此人，陷入到了巨大麻煩之中，現在都是剛剛擺脫軍方的人的糾纏，回到監天司開審。估摸着本來是卯足了勁兒想要憑藉此事把顧塵搞下去，甚至以此爲本幫自己翻盤，誰料居然是這麼個結果，反倒是又讓這小子裝到了一次，心中怎麼可能不氣？
這種關頭，但凡有點兒眼色，誰敢觸他的黴頭？
“家主……”
卓曉涵走到卓藏鋒身旁，壓低了聲音道：
“這位第三掌司，到底什麼來頭？什麼立場？這次是當真一心爲公？還是有意想要包庇顧塵？”
要論憋屈不甘，她是分毫不次於屠天滅的，甚至比屠天滅還要更加不忿。因爲她是這件事的主要執行人，眼看到嘴的鴨子都能這麼飛掉，簡直讓她都要有些懷疑人生了。
自然而然的，她的心中，也是對於插手攪黃此事的第三掌司，有了很大不滿。
“第三掌司的身份，你不要多問。但凡一天他不自己主動宣佈，我就一天不可能告訴你。”
“至於說他的立場……我只能告訴你：他的立場，基本就等同於華夏的立場！不會存在徇私的可能……”
卓曉涵眼神微微一動，又是開口道：
“這樣嗎……不過，我卻是覺得，屠掌司，似乎並不太贊同他的所作所爲呢……”
“呵呵……”
卓藏鋒淡淡一笑，狀似貌不經心地瞟了卓曉涵一眼，讓後者心底一驚，渾身上下都是不由得一顫。
因爲就只一眼，她就只覺自己好像被對方看穿了所有心思一般，便是最隱晦的那一點念頭，都是無所遁形！
這還是她第一次有這般感受！
“我這位小叔……恐怕比我們任何人想得，都要更加恐怖，更加深不可測！”
她這個念頭在腦海中一閃，卻聽卓藏鋒續道：
“你不用想着試圖利用屠天滅。這個人，在監天司的時間比我都要長得多。若他只是你想的那般有勇無謀的莽夫，他何以立足掌司之位數十載？對待他若是太過輕率，早晚你會把自己都給坑進去，還不自知。”
“至於你所臆想的不甘不忿？那更是想多了。你把這個人看輕了。你覺得他這次除了那些流於表面的激烈語氣和嚴厲態度，對於此事的抵制抵抗，有多麼激烈嗎？有什麼實質性舉動嗎？”
“這……”
卓曉涵經卓藏鋒一點，才覺事情確實沒有這麼簡單。
看似疾言厲色想要置顧塵於死地的屠天滅，實際上根本沒有什麼實質性舉動。甚至在最後一次對第三掌司和顧塵的質疑，都有些遞刀子給對面的味道，潛意識就已經是肯定第三掌司的選擇方向了。質疑的不過是顧塵的落實能力而已。
“那他……”
“呵呵，他看着是怒氣衝衝離開，實際上，估計已經緊鑼密鼓地去聯絡操作了。”
“先把對顧塵的成見放在一邊吧，先好好想想，如果顧塵真的能夠大幅推進對於星海甚至倒峯遺蹟的開發研究進度，我們卓家要做哪些準備，才能不落後於人？”
“別因爲一時之氣，矇蔽了雙眼，以至於鬧到最後，反倒是讓別人摘了最大的桃子。”
卓藏鋒一番話，讓卓曉涵心底一省，徹底明白了三大掌司，絕對都不是省油的燈。
若是沒有卓藏鋒提點，她擅自聯繫那邊後續報復顧塵，沒準兒就是面兒上屠天滅笑呵呵答應下來，到最後變成一邊收着好處一邊把她直接賣掉了。
“那好……我現在，立刻就去做相應準備。”
卓曉涵略一正色，點了點頭，便是徑直離開，準備對卓家在監天司的人員和資源情況進行整理和分析。
卓藏鋒眼見自家這個後輩走開，看了一眼第三掌司和顧塵離去的方向，略微皺起了眉頭：
“這是你個人的選擇呢，還是你們整個家族的選擇呢……不管怎麼說，這個選擇一做出，你們也沒辦法繼續在上門坐看了吧？”
“山雨欲來，大變已是不可阻擋，就不知對我華夏究竟，是福是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