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景臉色一變,直接衝過去,一把鉗住祝靈悅的手腕,狠狠一用力,直接把她的手腕擰到錯位脫臼!

    刀叉應聲掉在地上,南景反手就是一個巴掌教她做人!

    “我警告你,你若敢動我家人一根頭髮,我……”

    “啪。”

    結果她的話還沒說完,臉上就結結實實捱了一巴掌。

    南景擡頭,不可置信的看着動手的趙淑儀。

    “媽?”

    她打她?她竟然打她?

    趙淑儀自己也愣住了,掌心發麻,足以證明她剛剛扇下去的巴掌有多用力!

    她有些無措,又自責又愧疚。

    可一想到剛剛祝靈悅說憑什麼因爲出生低賤就得任由別人踐踏,又看到她手腕脫臼,疼得慘叫不止的樣子,趙淑儀又氣得渾身發抖,忍不住怒斥——

    “誰讓你這麼欺負人的?我辛辛苦苦養你十幾年,你就是這麼仗勢欺人的嗎?”

    “……”

    南景睫毛一顫,怔在原地。

    眼前這個滿臉恨意的女人,真的是她那溫柔端莊的母親嗎?

    陌生的好可怕……

    她喉嚨發緊,像是哽了一團棉花。

    “我沒有,是她想要傷害你,所以我才……”

    “你還狡辯?”趙淑儀氣得眼眶發紅。

    狡辯嗎?

    南景手腳冰涼。

    好,那就當她是在狡辯吧。

    趙淑儀又問:“靈悅剛剛說,你在棉山把她推進水裏,有沒有這件事?”

    “……有。”

    南景承認的乾脆利落。

    “你竟然真的做出這樣的事?我平時是怎麼教你的?”

    趙淑儀恨鐵不成鋼,滿臉失望。

    “將來的路,爸媽會爲你鋪好,不求你學業多好,不求你多能管理公司,只求你做一個善良的人,這點很難嗎?”

    “難。”

    南景扯了扯嘴角。

    上一世他們南家就喫虧在這一點。

    不是所有的以德報怨,都能換來真心相待的。

    如果她善良到毫無底線,她怕……她會護不住他們啊。

    “你!”

    趙淑儀氣得不輕,甚至又一次擡起手想要教訓她,可最終還是顫抖的收了回去,只狠狠心不再看她。

    “你們還愣着做什麼?快去喊醫生啊!”

    這還是趙淑儀第一次發脾氣,邊上的傭人們戰戰兢兢,立刻奔走喊醫生去了。

    祝靈悅疼得臉色煞白,最後直接暈了過去。

    一時間整個南家別墅忙做一團。

    聽到動靜的南蘅從廚房裏跑出來,詫異不解的問,“怎麼了怎麼了?”

    說完他一轉頭,就看見南景半邊臉頰腫起,幾個鮮紅的指印尤爲刺眼,他怒了,仰頭問:“姐姐,誰打了你?”

    面前的小孩兒攥緊了拳頭,一副隨時要爲她報仇拼命的樣子。

    南景摸了摸他的頭,柔聲道,“沒有,有些癢,我自己抓出來的。”

    弟弟還小,雖然頭腦一向聰穎,可對她的話向來深信不疑。

    糊弄一下就好了。

    可南蘅顯然不太相信,“是嗎?”

    他滿心狐疑,到底沒有追問。

    不料一邊的傭人插了句嘴,打抱不平道,“是夫人打的,真不知道夫人是怎麼了,竟然爲了一個外人就動手打小姐!”

    “媽媽打的?”

    南蘅瞪大了眼睛,當即就衝上樓去,“不行,我要去問個清楚!”

    “阿蘅!”

    南景拉都拉不住,那道小小的身影就飛快的奔上了樓。

    房間裏,私人醫生剛剛給祝靈悅處理完,說着:“沒什麼大礙,脫臼的手已經正回去了,就是低血糖所以暈倒。夫人放心,這位小姐一會兒就會醒。”

    “那就好,那就好。”

    趙淑儀鬆了口氣,在醫生離開後,她扭頭吩咐傭人把飯菜端到客房來。

    這份細緻妥帖讓很多傭人私下嘀咕,“那女的什麼來歷啊,夫人竟然這麼上心?”

    “可不是,剛剛爲了這個外人甚至還動手打了大小姐,我來南家這麼多年,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夫人對小姐動手呢!”

    她們唏噓的話倒是沒有讓趙淑儀聽到。

    此刻南蘅已經出現在了客房門口,見到自己母親,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趕她走,我不要這個壞女人出現在我們家!”

    趙淑儀嘆氣,“阿蘅,按年紀你應該喊她姐姐。”

    “姐姐受傷了,也是我們家的客人,於情於理都應該照顧好,哪能說趕就把人趕走?”

    “……”

    南蘅繃着小臉,“她不是我姐姐,我不喜歡她!讓她走!”

    他加重語氣,表情認真而嚴肅。

    趙淑儀微愣,然後用試探性的口吻問道,“阿蘅,那如果……如果媽媽認她做乾女兒,讓你多一個姐姐,好不好?”

    “不好!”

    南蘅幾乎是立刻回答,氣得差點哭起來,強忍着委屈重重強調,“我只有一個姐姐!只有一個,只要一個!”

    趙淑儀長長嘆了一口氣,然後點了點頭,“我就是說說而已。”

    在今天之前她已經做好了決定不再相認,現在這麼一提,也只是出於心中的愧疚和疼惜罷了。

    是她衝動了。

    聽了這話,南蘅吸吸鼻子,稍稍放下了心,又道:“媽媽,你打了姐姐,姐姐會很難過的。”

    趙淑儀微怔,手又止不住的在顫抖,便問,“姐姐人呢?”

    說着她起身,想要出去找南景,結果傭人說,“小姐出去了。”

    …………

    入秋的天,街邊的梧桐樹已經變成了燦燦的黃色。

    南景從家裏出來,獨自走在人行道上,心情有些壓抑。

    一路往前走,不小心就撞到了人。

    “對不起。”

    她錯開,準備繞道而行,沒想到眼前這人也跟着挪了一步。

    南景皺眉,這才擡頭看去。

    就見燦燦的梧桐樹下,高大頎長的男人站在她面前,那一張俊美無儔的臉,堪稱人間極品,十足養眼。

    男人滿身尊貴,氣勢不減。

    他看着她,漆黑深邃的眼眸掠過一道流光,接着他伸出手,輕輕撫上她那紅腫的臉,問,“疼不疼?”

    南景鼻尖一酸,猛地撲進他懷裏。

    “疼。”

    在別人面前她只能搖頭說不疼。

    只有在戰北庭面前,她纔會覺得自己還是個需要人照顧的孩子。

    “跟我走。”

    戰北庭摸了摸南景的頭髮,牽着她往前走了幾步,然後上了一輛停在路邊的商務豪車。

    很顯然,從她離開家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遠遠跟在她身後。

    上車之後,戰北庭拿着藥膏在她臉上抹了抹。

    又疼又辣的臉頰這才感覺到一陣清涼舒適。

    南景吸了吸鼻子,“謝謝。”

    “帶你去個地方。”

    戰北庭說完,朝着前面的洛七示意了一眼,停在路邊的商務豪車立刻緩緩啓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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