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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鑑定報告撕了,那一同撕掉的,還有這份斬不斷的關係。

    趙淑儀渾身顫抖,猛地往後退了一步,差點跌倒,幸虧南向民眼疾手快的將她扶住。

    “老公……”

    她看向自己的丈夫,滿目期盼,不知所措。

    “怎麼辦?”

    南向民在心底無聲嘆氣。

    然後他轉過身,用盡量溫和的語氣對着病牀上的祝靈悅解釋道:“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這樣,你聽我說……”

    “不必了。”

    祝靈悅卻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滿心悲涼:“不用說了,你們的意思,我懂了。”

    撕拉——

    紙頁撕開的聲音響起。

    那份鑑定報告,三兩下被她撕毀。

    乾乾脆脆,毫不猶豫。

    雪白的碎片漫天揚起,整個病房一陣死寂。

    在南氏夫婦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祝靈悅低着頭,輕聲開口,“我不治了,我不想欠你們這還不清的債。”

    “謝謝你們的好意。”

    “我心領了。”

    說完,她直接拔掉了手背上輸液的針頭,掀開被子從病牀上起身,邁着隨時會跌倒的踉蹌步伐,強撐着往外走。

    趙淑儀急得血壓升高,“你幹什麼?快躺回去,手都在流血!你別這樣做傻事啊!”

    祝靈悅卻恍若未聞,像是一具喪失了所有求生意志的行屍走肉。

    她就這樣失魂落魄的往前走,任由趙淑儀拉扯,卻始終朝着病房外蹣跚而去。

    “我想回家,想回家。”

    她嘴裏唸唸有詞,不斷髮出囈語般的呢喃。

    趙淑儀滿心擔憂,忍不住拉着她的手,正想安撫,就見祝靈悅惶恐的朝她看來,滿臉緊張害怕,神經兮兮,自言自語。

    “我想回家,求求你了,讓我回家吧。”

    “不對,我的家在哪兒?”

    “我好像,我好像找不到它了……”

    她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整個人看起來瘋瘋癲癲。

    趙淑儀聽着,近乎崩潰。

    而此時祝靈悅猛地掙脫了她的手,瘋狂的朝外跑去!

    “靈悅!”

    夫婦倆雙雙被嚇到,趕忙在後邊追。

    結果他們剛剛衝出病房,就聽砰一聲,過道里響起了路過醫患的尖叫!

    擡頭看去,只見祝靈悅在瘋跑過程中撞倒了不少東西!

    最後和一個拿着熱水壺的病人家屬撞在一起,熱水壺打翻,開水卻濺了不少在她身上!

    “啊!”

    祝靈悅慘叫一聲,倒地暈了過去。

    “醫生,醫生快過來!”

    南氏夫婦慌忙衝了過去,聲嘶力竭的喊着醫生快來。

    很快的,循聲而來的醫護人員趕緊將祝靈悅推進了急救室。

    等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四十分鐘後。

    見醫生出來,夫婦倆趕忙上前追問,“醫生怎麼樣了,我女兒她,她還好嗎?”

    “病人情況很不好,移植手術還得提前兩天進行。另外這幾天不要過多的刺激她,否則……很容易精神失常。”

    精神失常?

    夫婦倆同時愣了。

    醫生見狀,反問了一句,“怎麼,你們做父母的,竟然不知道自己女兒的身體狀況?”

    “……”

    夫婦倆沉默了。

    趙淑儀捂着嘴,不讓自己哭出來。

    醫生搖搖頭,解釋道,“病人住院前就有就診記錄,看這記錄,精神方面的狀況已經持續好幾年了。”

    “而且據病人就診時自己所說,她受的刺激都來自於家人。比如打罵體罰那些,總之這些傷害長年累月,以後不要再刺激她了。”

    醫生說完,轉身離去。

    此時的祝靈悅已經被推回了病房。

    開水燙傷的部位並不多,及時治療下不算太嚴重。但她腎臟衰竭的病情,還有精神壓力的失常,每一件都叫人痛惜。

    看着病牀上昏睡的女兒,趙淑儀擡起頭,死死揪住了南向民的手。

    一字一句,說道:“我要帶女兒回家。”

    南向民早知道是這個結果,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他只是沉默。

    面對這樣的抉擇,他也覺得進退維谷。

    不管怎麼做,對的也是錯的,錯的還是錯的。

    見他沉默,趙淑儀抓緊了他的手,顫抖道,“你忍心嗎?事情到了這一步,難道你還以爲只要給祝家夫妻花不完的錢,他們就能照顧好我們的女兒嗎?”

    “當初在大街上,那個畜生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差點把你女兒打死啊!這些,你都是親眼看到的!”

    “這麼多年了,最虧欠她,最對不起她的就是我們!到了現在,手術在即,她能不能活下來是個未知數,她會不會徹底變成一個瘋子也是未知數!”

    “你還忍心把她推開嗎?忍心嗎?”

    看着趙淑儀歇斯底里的怒吼,南向民閉了閉眼。

    “別說了,別說了。”

    “都聽你的。”

    “我會安排好,手術之後,帶女兒回家,認祖歸宗。”

    …………

    夜。

    微涼。

    南景從學校回到家,只在沙發上看到了弟弟南蘅。

    偌大的一個家空蕩蕩的,除了依舊在忙活的傭人以外,並沒有看到南氏夫婦的身影。

    “爸媽還沒回來?”

    南景皺了皺眉。

    他們已經出去一整天了。

    南蘅搖頭,“沒回來,我剛剛和爸爸打了兩個電話,他們說今晚不回來了,讓我們自己喫晚飯。”

    “那爸媽有沒有說他們在哪兒?”

    “沒有。”

    南蘅抓了抓頭髮,顯得愁眉苦臉的,“爸爸聽起來似乎在忙,急匆匆和我說了那句兩句話就掛斷了。”

    “……嗯。”

    南景垂眸,心有所想。

    今天大清早,祝氏夫婦急匆匆來到他們家,聽那話裏的意思,是說祝靈悅得了什麼病,所以來要救命錢。

    對此,她是半點都不信的。

    祝靈悅能有什麼病?八成是神經病,又開始演戲了。

    可南向民和趙淑儀聽到這消息,甚至來不及多想,急匆匆就趕了過去,一整天都沒有回來。

    南景實在不放心,便道:“阿蘅,你乖乖在家,我去找找爸媽,好不好?”

    “姐姐,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嗎?”

    “不能,你在家等我,姐姐很快就回來,別擔心。”

    “那好吧。”

    南蘅雖然不情不願,卻還是乖乖的點了點頭。

    南景放下包便走了出去。

    司機立刻備車,她坐上去,眼眸微沉。

    “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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