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種威脅,安九瑟瑟發抖。

    可她深知,在這樣荒僻無人的郊外,要真的聽從綁匪的話乖乖下了車,只怕那纔是真正的凶多吉少!

    她咬了咬脣,強裝鎮定的問道:“大、大哥,你想要什麼?是錢對嗎?我有,我可以給你,求你別傷害我……”

    這是正常人的本能反應。

    扮演這次綁匪的小梁都不忍心了,要是眼前這人畜無害的少女真的和黎謙一樣,能有控制人意識的本事,在這種危急關頭早就已經用上了。

    可她從頭到尾都沒有。

    小梁原本緊繃的表情有所鬆動,可耳麥裏卻突然傳來沈遷的聲音:“繼續。”

    就這麼兩個字,顯然是叫他把接下來的戲繼續演下去。

    小梁定了定神,原本鬆動的表情又恢復成滿臉兇狠。

    “不識相是吧?那可就別怪我了!”

    小梁說着,衝上前去一把揪住安九的胳膊,硬生生將她從車上拽了下來。

    安九猝不及防,掙扎間摔在了馬路上。

    還不待她反應,就看見一道冷冰冰的寒光閃過。

    她一擡頭,就見眼前窮兇極惡的綁匪衝她舉起了手裏的刀。

    “求求你,別傷害我……”

    安九淚眼婆娑,眼裏滿是絕望和求生的希翼。

    面對這樣一雙眼睛,少有人能下得去手。

    小梁舉刀的手微微一頓,然後狠狠刺了下去!

    安九知道自己逃不過,只能認命的閉上眼睛。

    可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來。

    安九後知後覺睜開眼,卻見剛剛那個劫匪已經不見了,所有的一切就像是她的一場幻覺。

    一陣涼風吹過,捲起了地上的風沙。

    安九冷不丁打了個哆嗦。

    她後背滿是冷汗,眼下顧不得自己剛剛逃過一劫,她戰戰兢兢上了車,將車門全都上了鎖,然後哆哆嗦嗦給家裏打電話,讓人來接。

    好巧不巧的是,她的病犯了。

    手機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安九癱倒在汽車後座上,滿臉痛苦之色。爲了活下去,強大的意志力讓她拼命伸出手,從包裏拿出了急速救心丸,然後乾嚥了下去。

    幾十秒後,她滿頭大汗,終於撿回一條命。

    不遠處的高塔上,沈遷通過望遠鏡將這一幕盡數斂入眼底。

    除了他以外,大兵也在身旁,還有剛剛扮演綁匪功成身退的小梁。

    “怎麼樣隊長,就說人家小姑娘肯定沒有問題吧!”

    “我剛剛表演的那麼兇悍,把人家小姑娘都給嚇得犯病了,搞得我心裏怪過意不去的……”小梁脫去了僞裝,一邊扯掉臉上的假鬍子,一邊說道。

    沈遷沉默了一瞬,最終將望遠鏡收起。

    “從現在起,不用監視了。這份嫌疑名單裏,排除安九的全部嫌疑。”

    “是!”

    …………

    遭遇了綁架的安九自從回家後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

    因爲後怕,她變成了驚弓之鳥,極度沒有安全感,以前時不時還出個門,現在就連去醫院複檢都不肯去了。

    無奈之下安飛雄只能加強了家裏的保鏢,順帶還請了醫生來家裏看診。

    醫生給安九做了一些檢查,可檢查出來的結果還是老樣子。

    等醫生走後,房門關上。

    安九在座椅上坐下,擡起眼皮看向自己浴室的方向。

    “他們走了,出來吧。”

    浴室的門應聲而開,從裏走出來的人,正是應風雪。

    “你這演技還算不錯嘛,今天被綁架的那一出,連我們隊長都被你糊弄過去了。”

    “還得多謝你提前給我通風報信。”

    安九挑了挑眉,隨後站起身從衣櫥裏挑了兩套沒穿過的衣服,她將其中一套遞給了應風雪,說道:“既然特情處解除了對我的監視和懷疑,那就從今晚開始吧。”

    應風雪一愣,“開始什麼?”

    “當然是挑選幾個倒黴蛋,爲我們的能力更上一層樓啊。”明明是這種殺人放火的交易,可從安九嘴裏說出來,仍舊滿不在乎,一臉的無所謂。

    應風雪懂了。

    剛剛她躲在浴室裏,透着一道小小的門縫,親眼看着安九控制了爲她做檢查的醫生,輕而易舉就讓醫生修改了她的檢查報告。

    要不然她一個本就健健康康根本沒有心臟病的人,怎麼可能逃得過檢查出來的真實情況?

    也正是因爲如此,安九的實力在每一次運用這能力時突飛猛進!

    應風雪看了看自己的手。

    那天在煙花廠的廠房裏,她在南景面前極度炫耀,可最後卻連一招都沒使出來,就在南景面前慘敗!

    這樣的事情她不想再經歷一次!

    既然老天賜予了她這與衆不同的能力,她就必須要對得起自己的特殊天賦!她要站在衆人之巔,站在那所有人都瘋狂崇拜的最高處!

    等到那一天,不把南景踩在腳下,她誓不爲人!

    應風雪回過神,從安九手中接過衣服,毫不猶豫的換上了。

    兩人都做了僞裝,一是防止被監控拍到,二是防止被人認出來。所以安九準備的這兩套衣服,是最小號的男裝尺碼,從頭到腳,全都準備的妥妥當當。

    應風雪換上後,對着鏡子看了看。

    別說,出乎意料的合身。

    安九同樣也是。

    兩人把長髮藏進了帽子裏,又用灰色的圍巾遮住了大半張臉。確定沒人認得出她們後,安九帶着應風雪去了頂層閣樓,在頂層閣樓上剛好有一個梯子,可以順着梯子離開別墅。

    兩人走的無聲無息。

    夜色遮掩下,兩人來到了距離安家別墅非常偏遠的一個小村子。

    安九走在前,眼神不斷打量着道路兩排的破舊房屋,她似乎在挑選着什麼,嘴裏發出嘖嘖的聲音,隱隱有些嫌棄:“就用這裏的屋子練練手吧。”

    應風雪跟着看去,只見這一個村子位處於城鄉結合部。兩旁的高樓大廈將這個小村子擋的嚴嚴實實,遮住了頭頂的月光,遮住了僅剩不多的光線。

    路燈也壞了不止一盞。

    屬於這裏的,好像只有黑暗。

    突然間,歡聲笑語從旁邊的小屋中傳來。

    應風雪轉過頭看去,就見很老舊的玻璃窗內,一家四口團坐在一起,其樂融融喫着面前可口的飯菜。飯菜中間,還有一個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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