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若真生得坦蕩,教育出來的子女不可能那般的驕橫跋扈!
一個鄭紫兒是這樣,還有一個項梓丞也是這樣!
顧兮顏並沒有覺得被鄭縣令偏袒是好事兒,反而對鄭縣令多了一絲忌憚。
畢竟……會咬人的狗是不會叫的!
蓮姨娘一聽鄭縣令竟然在幫顧兮顏說話,有些驚,不過很快就想到了什麼,直接哭道:
“大人,有人證的!”
既是有人證,自然是要傳的。
很快,就有一名老者從外頭走了進來,看他步履蹣跚,好像下一瞬就會摔在地上一般。
鄭縣令看了看那老者一眼,拍了拍驚堂木,聲音威嚴的道:“堂下何人?”
“草民,草民元和堂大夫,李長明。”
老者連忙哆哆嗦嗦的跪下,聲音蒼老又沙啞,像是拉着一個破風箱一般。
“你看看堂上這些人,你可認得?”
李大夫擡頭,在堂上掃了一圈,終於將目光鎖定在了顧兮顏的身上,指着顧兮顏道:
“這位姑娘,老夫認得,昨兒個,這位姑娘來過我們醫館,買了些砒霜,說是家裏老鼠多,要毒老鼠的,只是這姑娘買的分量有些多,老朽當時還勸姑娘少買一些,那些分量足夠了的,可這姑娘非要買,老朽也沒有辦法。”
顧兮顏聽到這話,目光如炬,直接落在了這個大夫身上!
原來,他們是在這兒等着她呢!
當即,顧兮顏也沒有任由人潑髒水,直接冷聲道:“老人家,你可看清楚了,你確定是我?”.七
“自是確定的,昨兒個晚上,老夫正要關門,姑娘正好來了鋪子,老夫記得呢。”
李大夫的話一出,在堂外圍觀的百姓都信任了幾分。
要說這個李大夫在鎮上也算是個德高望重的老大夫了!
平時也經常的給一些窮苦人免診金。
只是李大夫年歲太高,這些年都不怎麼出診,基本就在鋪子裏看診。
但要爲百姓做的事兒,這位李大夫可一件都沒少做的!
所以,李大夫一出口,大家就根本沒有任何的懷疑!
顧兮顏自然也聽到了旁邊那些百姓的小聲嘀咕,眉頭微蹙。
那蓮姨娘一聽,頓時就來了幾分興致,抹了抹眼淚,哭道:
“大人您也聽見了!剛剛仵作也驗過了,我們家夫人還有公子就是死於砒霜的!”
那李大夫一聽有人被砒霜毒死了,嚇得臉色發白,有些驚恐的道:
“大人,這事兒,這事兒與草民無關啊!草民,草民不知道這位姑娘竟然是買砒霜殺人的,這這這……”
鄭縣令聞言,臉色一沉,猛地拍響了金堂木,衝着顧兮顏呵斥道:
“大膽刁民!竟然下毒殺人!禍害兩條性命!實在可惡!來人!將犯人壓入大牢!等候發落!”
衙役得令,上前就想要將顧兮顏給抓起來,可顧兮顏卻直接躲過了那些衙役,直接道:
“我昨晚根本不在鎮上,這位大夫如何見到的我?且,鎮上是有宵禁的,我怎麼可能在晚上還能進入鎮子,下毒殺人?”
正常要在夜裏進入鎮上是需要簽字蓋手印的!昨兒顧兮顏與燕北寒雖然確實來過鎮上,卻並不是從大門進入,而是從護城河那兒借用飛鎖進入鎮子的!
蓮姨娘卻一點兒也不驚慌,只是哭紅着眼,哀求道:“大人,既是如此,請您調取昨夜城門的入城資料!定要給我們家夫人和公子一個公道啊!”
顧兮顏聽到這,心裏一跳,有些驚愕的看向了蓮姨娘!
她既然敢這麼說,看來那資料也已經被動了手腳!
可是顧兮顏心裏是真的有點兒奇怪的!
她與這蓮姨娘素昧平生,且也與她沒有任何交集與恩怨,但爲什麼對方此時此刻卻好似非要將這罪名扣在她的頭上?
果然,不一會兒,鄭縣令就調來了人,並取得了證據。
看到那資料上,顧兮顏寫的字後,鄭縣令又讓人拿了一張紙,讓顧兮顏再寫一遍。
當兩個字跡放在一起比對後,鄭縣令這才哼了哼,將手裏的證據拍在了桌上,怒道:
“好啊!這字跡完全吻合!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殺害兩條人命!你這妖女怎能下得去手?實在是惡毒至極!”
“求大人給我們夫人與公子一個公道啊!”
蓮姨娘跪在地上,衝着縣令磕了個頭,有些激動的哭道。
邊上看熱鬧的人也紛紛的舉起了手,大喊:“殺了她!殺了她!”
蓮姨娘低頭垂眸,眼裏閃過了一絲得逞的笑意。
偏這個時候,一道低沉且磁性的聲音響起:
“大人,這字跡可仿,且,昨夜我也能爲小顏兒作證,她沒來過彌陽鎮。”
燕北寒從人羣裏走了出來,一襲紅衣如烈日一般,一瞬間就奪過了衆人的視線。
鄭縣令剛剛看到燕北寒半途離開時,本還有些微微鬆了口氣,可是卻沒想到燕北寒竟然這麼快就又回來了!
他不敢與燕北寒對着幹,只能皺眉道:
“即便字跡可仿,但這還有李大夫的指認,這怕是……”
燕北寒呲笑了一聲,直接拍了拍手,隨即,一名穿着與顧兮顏一樣的女子就走了出來。
燕北寒指着那女子,看向了李大夫,笑問道:
“李大夫,你看看清楚,昨夜來買藥的人,到底是誰?”
李大夫愣了愣,看了看顧兮顏,又看了看那名女子,眼神有些迷茫,似乎是分不清了起來。
燕北寒挑了挑眉,又拍了拍手,又一名與顧兮顏他們穿着一樣的男子走了出來。
“李大夫,你再仔細看看,到底哪個人纔是昨夜買你砒霜的人?”
李大夫來回掃視了幾圈,臉上漸漸露出了幾分爲難,道:
“這,這,老夫,老夫看着,看着他們,好似,好似都長一樣,一時間,一時間分辨不出了。”
燕北寒微微笑了笑,看向了鄭縣令道:“這李大夫天生臉盲,只認衣服的模樣,只要穿着一樣的衣服,不管男女,李大夫根本就分辨不出!所以,昨夜去買砒霜的,絕不是小顏兒。”
燕北寒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震驚了,紛紛的看向了那李大夫。
蓮姨娘心頭一跳,有些慌張,連忙道:“即便李大夫臉盲,但也不能證明昨夜買砒霜的就不是她!”
燕北寒看蓮姨娘竟然還敢狡辯,也不廢話,直接吩咐道:“燕林,將人帶進來。”
蓮姨娘看到被燕林帶進來的人後,臉色瞬間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