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我這兒沒那麼多亂七八糟的規矩。”
“得了吧。”
李麗質忍俊不禁的笑了,臉上的幾分喜悅十分真實。
這一笑,昏暗的天狼都彷彿明亮起來,就是顧胤,這會兒都有些看傻了。
時間一久,李麗質察覺出異常,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
“怎,怎麼了?”
爲何那麼看着她?
直到此時,顧胤才驚覺他看呆了,連忙收回視線,心中頗有幾分驚疑,怎麼回事?他爲何盯着一個女人看呆了?
這麼想着,顧胤又偏頭看了一眼。
恰好李麗質也在看他,二人視線對上,短暫的停頓之後迅速移開。
李麗質掩飾一般的起身:“那個,我突然想起還有些事沒處理,就不在這兒逗留了。”
眼看李麗質要走,顧胤突然想起護甲的事,連忙出聲喊住她:“公主殿下,等一下。”
李麗質停步,疑惑回頭:“怎麼了?”
顧胤正色說:“我想見秦將軍。”
李麗質愈發疑惑:“你見秦將軍做什麼?”
“聽聞秦將軍最近在爲一件事苦惱,不巧,我這邊正好有解決方法。”
腦子裏想法快速閃過,李麗質瞭然:“你說的是護甲脆弱,以致上陣將領受傷一事吧。”
“不錯。”
因爲羞赧想走的想法消失,李麗質回過頭,神色凝重:“你真能解決這件事?”
顧胤微微一笑,臉上是一片淡然:“殿下覺得,我會說沒有把握之事?”
“當然不會。”
李麗質下意識回答。
“既如此,又爲何擔心我解決不了此事?”
“我並非擔心,只是此事非同小可,很多事情並不是你嘴上說就可以過去的。”
一旦報上去,顧胤就必須拿出結果,李麗質可不想顧胤還沒放出去,身上又壓一層罪名。
得知李麗質顧慮,顧胤笑着搖頭:“公主殿下放心,我顧胤,從不做空口白牙說話的事,這句話,煩請殿下轉告給秦將軍,就說我在天牢等他。”
不得不說,李麗質心中相當擔憂,但顧胤咬死了話,再加上她也有些好奇,點頭答應此事。
…
皇宮。
李世民放下批閱的奏摺,擡眼說:“聽說你這次帶了個人回來。”
秦瓊行禮,應了此事:“是的。”
“與朕說說,此人有何特別之處?”
“此人官位來由不明,但卻是個好官。”
官位來由不明,卻是個好官?
長樂公主被帶回宮後,李世民一直沒見,一方面是爲了讓她反省,另一方面則是李世民做給長孫家看的態度。
瞧,長樂公主逃婚,他這個做皇帝的並未偏袒。
再加上朝廷各處事多雜亂,李世民直到今天才見秦瓊,不過秦瓊回來的一些細節,他還是清楚的。
“你這話說的,未免過於矛盾。”
秦瓊再次行禮:“皇上且聽臣給您細細道來。”
說着,秦瓊將此行在白縣裏看到的一切都說了。
李世民的臉色從平靜到驚詫,再到最後的感嘆:“聽你話中所說,這倒真是個人才,只是你所說的官位來由不明,又怎麼說?”
這邊秦瓊和李世民稟報顧胤舉止,另一邊,李麗質離開天牢後,直奔秦瓊府邸,卻被守門的小廝告知,將軍去了皇宮。
“什麼時候去的?”
“大概半個時辰前。”
半個時辰前……
李麗質琢磨了下時間,立刻往皇宮趕,前幾日父皇一直在忙政務,沒有時間見秦將軍,今天突然見人,估計該說的都說了。
正好,趁着這個時間找過去,又能把事情說了,又能給顧胤加一點籌碼。
懷着這個想法,李麗質幾乎是一路趕回皇宮。
“呼呼呼,父皇和秦將軍可還在裏面?”
御書房外,李麗質打理了下有些凌亂的衣裳,調勻氣息後問道。
“回公主殿下,還在裏面。”
聞聽此言,李麗質面上露出喜色:“煩請公公替本宮通秉一聲,就說長樂求見。”
“是。”
正與秦瓊聊顧胤的李世民聽到通秉,面上有些意外:“長樂今日,怎得如此守規矩?罷了,宣。”
“長樂見過父皇。”
李麗質進門拜下,得到允諾後起身,尚未言語就是微微一笑。
“父皇,長樂有段時日沒見着您了。”
李世民故作生氣:“朕爲何不見,長樂心裏難道沒有想法?”
李麗質哼了一聲,滿滿的都是小女兒的嬌嗔:“長樂知道,但是……”
“但是什麼?”
“長樂就是不想嫁給長孫衝,父皇,長樂這次逃婚,可是收穫頗豐呢。”
李麗質眨眨眼,俏皮的很。
“哦,與朕說說,你有何收穫?”
“父皇可還記得,長樂離開前留的書信內容?”
李世民頷首:“記得,你說那長孫衝的狀元之位有問題。”
“對呀,長樂找到三年前那個真正的狀元了。”
李世民起先也沒反應過來,目光忽而凝住:“長樂說的……”
該不是秦瓊嘴裏那個顧胤吧?
“三年前的狀元,如今就在天牢裏呢,父皇,長樂方纔去瞧他了。”
李世民臉色微變:“荒唐,你身爲公主,如何能……”
“父皇莫動惱,長樂原本是一時興起,可現在卻非常慶幸,顧胤說了,他能解決軍中將士護甲脆弱的問題。”
此言一出,御書房中寂靜一片。
秦瓊臉色難看:“此事臣從未與任何人提起過。”
“可是長安的人都知道,顧胤身在天牢也知道了。”
秦瓊僵住,火氣從心頭冒起,是誰?到底是誰泄露了這件事?
“秦叔叔也別惱,先聽長樂說吧,那顧胤與長樂說,他有辦法解決護甲脆弱之事,希望秦叔叔能去天牢和他談談。”
“皇上,臣告退。”
李世民十分清楚護甲的重要性,一揮手:“去吧。”
隨之轉身,既是對李麗質,也是對秦瓊說:“只要他的話屬實,此次朕定免了他的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