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麼？”
顧胤不厭其煩的重複：“開個專門說書的鋪子。”
“哪有說書的鋪子啊？”
李麗質被弄的哭笑不得，她活那麼大，都只知道茶樓會有說書人，其他地方說書人根本走不通。
“沒有說書的鋪子，那我們就做第一個，公主殿下有財力，我有故事，兩者合一，那不是……”
顧胤微微一笑，想到源源不斷的銀兩，嘴角弧度控制不住上揚。
李麗質默然，她還以爲顧胤到長安之後穩重了，沒想碰到錢財還是……本性不改。
“公主殿下，意下如何？”
“故事還沒影子呢，你就想從我這兒拿銀子，顧大人，做人得厚道啊。”
銀子？
顧胤突然想到白縣裏的事，他沒記錯的話，還有一萬八千貫的錢在李麗質手裏。
一時間，顧胤看着李麗質的眼神多了些複雜。
“你，你作何這麼看着我？”
“公主殿下可還記得在白縣做過的承諾？”顧胤擡頭，四十五度望天頗爲惆悵。
“白縣的承……你說的，不會是兩萬，不對，一萬八千貫的錢吧？”
顧胤笑而不語。
太陽光落下，面容俊郎的男人與美豔的女子互相對視，景象頗爲美麗。
路過的人看了幾眼，紛紛選擇繞路而行，這對璧人可真漂亮。
顧胤和李麗質可不知路過的人什麼想法，二人正揪着承諾里的錢財算賬。
李麗質說：“我當時說了，要呆滿一個月，關鍵是沒到一個月啊。”
“怎麼叫沒到一個月？公主當時說的是跟着我，殿下，從邊境到長安，一個月的時間沒有？”
顧胤理直氣壯，當時說的是跟一個月，一路過來都算跟，不止一月，還超過了。
他把話一說，李麗質被弄得一愣一愣的，沒反應過來的腦子裏第一反應就是顧胤說的有理，隨之意識到什麼，氣的咬牙切齒。
“說起此事，咱兩還有另一筆賬要算吧？”
“什麼賬？”
李麗質兩手一點點攥成拳頭：“修路的銀子，你何時還我，嗯？”
顧胤：“……”
短暫寂靜後，他轉頭就跑。
“記錯了。”
李麗質揮着拳頭追他：“給我站住，我記性好着呢，怎麼可能記錯了？把銀子還我。”
開玩笑，到他顧胤手裏的就沒有能出去的。
顧胤腳步不停，回頭說：“那是您主動拿出去的，可不是我逼着的啊，做人得講道理……”
兩人從街頭跑過，誰也沒注意到，路過的一家酒樓二樓一扇窗子突然開了。
長孫衝抓着窗框，眼神陰鷙的望着遠去的兩人，一口氣堵在心裏，公主看他宛如髒污，卻和一個才進朝的七品小官如此打鬧……
“長孫兄，那是公主吧？”另一人露面，瞧見遠去兩人忽而笑了，“看樣子公主喜歡的，另有……”
砰！
長孫衝驟然揮拳，被打的人沒防備，撞在窗框上被長孫衝按住頭，半個身子都懸掛在了窗子上。
搖搖欲墜的情形駭的他臉色發白：“長孫兄，長孫兄，你……”
屋裏其他人連忙上前勸說，長孫衝按着許久才慢慢鬆手，臉色陰沉難看的離開。
“你說你，沒事刺激他作甚？”
“我刺激他？他自己不得公主喜歡，還能怪我刺激？呸！”
“方兄，你可閉嘴吧，活從口出，小心被人拿住話對付你。”
被稱爲方兄的人冷笑一聲：“那就讓人來對付我啊，罷了，不與你們說了，今日真是晦氣！”
剩下的人互相對視，搖搖頭，最後都離開了。
…
轉了一圈後，顧胤送公主回宮，溜溜達達的去了兵部，剛進門就被扔了滿懷竹簡不說，地上還放了十來個箱子。
“鑑於年底要做彙總，爲避免到時手忙腳亂，就請顧大人提前做彙總吧，目前爲止的都在這兒了。”
看眼懷裏的竹簡，顧胤笑了，被氣笑的。
年底做彙總，現在不過五月，離年底可還有大半年呢，想給他下馬威也得找個好點的藉口啊。
動了動手腕，顧胤把懷裏的竹簡全扔在了地上。
嘩啦啦——
竹簡撞擊聲很大，將兵部其他人的目光都給吸引了過來，一瞅滿地竹簡，迅速縮了回去。
“怎麼，你有意見？”蔣大壯沒縮回去，而是冷聲質問。
“沒有。”顧胤兩手一攤，神色極爲淡然，“抱累了。”
蔣大壯：“……”
抱累了？明明是個力氣不小的，找理由也不找個有用的。
“趕緊彙總吧，那麼多竹簡可有的你看了。”
“哦。”
顧胤語氣不明的應了一聲，繞着滿地的箱子瞅了幾眼，心想就竹簡的體積，那麼多箱子也沒多少內容。
唔，這麼想，這個下馬威也不算無用，浪費時間。
午後，程咬金溜溜達達的到了，一見門就找顧胤，然後看到睡在一堆竹簡裏的人。
“喲，睡竹簡上不硌得慌啊。”
顧胤轉頭：“硌。”
“硌你還睡？”
翻身坐起，顧胤盤腿問：“程將軍啊，我記得沒錯的話，長安這邊紙張不稀缺吧？”
“不稀缺。”
胳膊往兩邊一伸，顧胤說：“不稀缺的話，那這記載爲何還要用竹簡？”
程咬金左右看了幾眼，心想兵部也沒到不用竹簡的時候啊。
“這個嘛，還是兵部大老粗多，那紙不結實……”
“懂了。”
“什麼懂了？”
秦瓊接了話，他下午無事，特來兵部瞧瞧，看見顧胤和程咬金模樣，挑眉。
“你二人這是……”
伸手拍了拍邊上竹簡，顧胤熱情邀請秦瓊一起坐：“此處可都是兵部要彙總的內容，換別人我得不邀請他，來來來，秦將軍坐。”
秦瓊嘴角抽搐了下，冷言拒絕：“我今日來可不是坐竹簡的。”
“那秦將軍爲何而來？”
“鑄鐵。”
一提鑄鐵二字，顧胤神色稍顯凝重：“工部那邊出岔子了？”
鐵可是他以後往上爬的根據，萬萬不能在此時出事。
“那倒不是。”
顧胤嘴角一抽：“那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