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做什麼，只是還一份禮罷了。”
“還一份禮？”李麗質重複一句，眼中忽而閃過明悟，“你不會是……”
“噓——”
顧胤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李麗質瞬間閉嘴，嘴角微微抿起，隨後小聲地說：“你就不怕長孫衝對你動手？”
“你覺得他有機會對我動手嗎？”顧胤手指彈了下衣角，平靜地說，“長孫無忌會看好他的。”
長孫無忌會看好他……
顧胤平靜的話語引得李麗質側目，過了片刻，她微微一笑：“看你這麼自信，那我就不打擊你了，算是幫你的，我會在我父皇面前稍微提一提。”
“明白。”
李麗質帶着文雅離開。
半個時辰後，王勇匆匆趕回：“大人，一切都照着您吩咐的安排好了。”
“那些女子可要了銀錢？”
“沒有，聽說是去那邊，就差沒掏錢了。”
“行，把東西備一備，敲着鑼鼓送過去吧。”
王勇搓了搓手，眼底閃過激動：“大人放心，一定不會讓大人失望。”
說着，王勇興沖沖的走了。
沒過多久，長安街頭的寂靜被鑼鼓打破，縱使天氣炎熱，可也抵不過百姓想看熱鬧的心思，一時間全都往街上跑。
“怎麼回事，哪來那麼大動靜？”
“好像是送什麼人，嚯，這動靜絕對了。”
“……”
你一言我一語，街上熱鬧得很，本就炎熱的天又多了幾分燥熱。
一大羣百姓看着穿着風涼的女子排排走過，個個都是如花似玉，嬌小可人，眼睛禁不住跟着走。
“走在中間的那個，是旁邊勾欄的頭牌點翠啊，怎麼在這兒？”
“嘿，別隻看到點翠，沒看到旁邊的緋紅？那可是紅雲樓的頭牌。”
“那邊那個是……頭牌。”
“……”
隨着四周言語越來越多，說話的幾人交換了個視線，都從對方眼中看出驚訝，緊跟着就是了然。
頭牌這兩個字，在一堆女子中間可不算好話，說明他們去的地方，不能被家裏人知曉。
浩浩蕩蕩的一羣人到了長孫府門口，聽見動靜的管家跑出來查看，被門口聚着的一羣人嚇了一跳。
“你，你們……”
管家結結巴巴，居然連話都說不出來。
王勇笑眯眯的走過去：“長孫家的管家是吧？”
“啊，是，是。”
一瞬間，長孫府管家居然有點不敢應聲。
像是沒看出他的不自在，王勇往邊上一讓：“我家大人今日喬遷，得了長孫公子的賀禮，想着不能白拿長孫公子的東西，特令小的找來各處頭牌送到長孫府，以表謝意。”
打着看戲名義跟過來的百姓譁然，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最後這羣頭牌會送到長孫府，而且還是給長孫公子的。
一時間，指指點點的話語一刻不停。
長孫府管事面對着衆多指點，饒是經歷了衆多事件，此時也哆嗦了。
頭牌，那麼多頭牌要是留在長孫府，別的不說，皇上那邊就過不去，屆時肯定會被治罪。
管事說着，伸手推王勇。
可他的速度哪裏比得上王勇，不過輕輕一個側身，王勇就躲了過去。
“走什麼？回禮還沒送到長孫公子手裏，小的可不能走，要不然我家大人得治我的罪。”
一大羣人聚在門口，哪怕只是一人一句，那份嘈雜也是沒人能控制的。
後院，長孫無忌隱隱聽見前院動靜，心中惱怒。
“前面怎麼回事，爲何如此吵鬧？去看看。”
“是。”
負責查看的府兵回的很快，將前院情況說了一遍，長孫無忌當場黑了臉。
“放肆，誰準他們如此亂來？趕走，全部趕走！”
“是！”
然而不過片刻，管家頂着鼻青臉腫的臉見長孫無忌。
“大人，外面那羣人就是土匪流氓啊，他們太不講理了，非得，非得讓我們把人收了，府兵都不是他們幾人對手……”
管家哽咽着，恨不得去死。
丟臉，實在太丟臉了，被人按在地上打不說，連掙扎餘力都沒有。
聽到府兵也不是對手，長孫無忌沒了冷靜，長孫府府兵是什麼武力他很清楚，能打過他們，來者絕對不簡單。
壓下思緒，長孫無忌深吸一口氣：“把領頭的帶進來。”
片刻管家迴轉，哭喪着臉：“他說了，他不進來，他就是送人的。”
長孫無忌氣的臉色不停變化，咬牙出去：“是誰在此放肆？”
“回長孫大人，小的不是放肆，小的只是來回禮，我家大人說了，長孫公子的禮得成倍還。”
王勇上前一步，先是對長孫無忌行了一禮，而後恭敬的說道。
“長孫公子？你家大人又是誰？”
“我家大人姓顧，今日恰逢喬遷，您家公子特意送了份賀禮過去。”
姓顧，顧胤？
聽到這句話，長孫無忌心裏就明白了，不由暗罵一聲愚蠢，明知姓顧的不好對付，還敢如此直白的送上去。
“大人，這些回禮小的就留下了，我家大人還在等着小的回去，就不在此耽誤時間了，告辭。”
王勇說走就走，完全不給長孫無忌反應的機會。
而後，整個長安都傳遍了長孫府接下十幾美人的事。
“嘖嘖嘖，說什麼長孫公子給的賀禮，依我看，就是長孫大人自己送的吧，那麼多頭牌美人，可真是……”
“哎喲喂，豔福不淺，豔福不淺啊！”
外界議論紛紛，長孫府中，長孫無忌瞪着眼前的長孫衝，一口氣險些沒上來。
輕而易舉，顧胤輕而易舉的將長孫家架在了火上。
“誰讓你……”
“老爺，宮裏來人了，說是皇上要見您，請您現在立刻進宮。”
管家的稟報讓長孫無忌眼前一黑，來了，問責來了。
“你，我回來再收拾你。”
甩袖離開，長孫無忌一路都在盤算如何應對那十幾個頭牌的事。
宮門前，顧胤和長孫無忌對上，隨後顧胤對着他行了一禮。
“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