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當務之急並非是對此事商談，而是該派人前往邊境，接替尉遲將軍，填補他失蹤留下的漏洞，如此纔是關鍵。”
李世民笑笑，御書房中的氛圍有極爲明顯的平復：“你說的是關鍵不假，可問題是，如今無人能頂替。”
顧胤第一反應就是看向旁邊的程咬金和秦瓊，再不濟還有長孫無忌，雖說平日裏這幾人互不對付，可牽扯到大唐，各人都會選擇退讓。
尉遲恭失蹤，這三人中隨便哪個都沒問題。
秦瓊上前，苦笑說：“目前來看，確實我三人比較適合，但是，長安不能缺人。”
別看朝堂那麼多武將，可適合對上吐蕃的還真沒幾個。
秦瓊脫不開身，程咬金不適合，長孫無忌需得穩住長安局面……
其他人林林總總的，也都有各種各樣原因不能抵達邊境對付吐蕃。
顧胤嘴角微抽，一股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朝堂裏大多數人不適合，那誰適合？
對比種種，顧胤哽住：“皇上不會是……”
“你挺適合。”
李世民乾脆利落的話給了顧胤肯定回答，也讓顧胤陷入沉默。
過了片刻，顧胤說：“皇上，臣從未帶領過大軍。”
“有魏徵隨同。”
魏徵頷首：“顧大人不必憂心，具體有我。”
顧胤心想，你們早在之前就定了計劃，現在把他喊到這兒，說是商討，其實就是通知。
帶軍討伐吐蕃？
顧胤略有猶豫，不是他撐不住，實在是……
“皇上，此事……”
“不用猶豫，就此定下。”
李世民一揮手，不給顧胤猶豫機會，直接定下。
見狀，顧胤只能收了到嘴邊的話，默默地退到另一邊，暗中琢磨該怎麼處理這件事。
帶軍討伐，拋卻所有外因，與他同行的士兵就是他的責任。
兵器，食物，藥物……種種都是關鍵。
然而君無戲言，從皇帝口中出去的話沒有收回餘地。
之後談論順着李世民的命令，將細節做了些完善，就此，顧胤帶兵出征的事定下。
時間不等人，次日天明，顧胤和魏徵就收拾了東西離開。
王勇被顧胤留在長安：“你家大人我不在長安這段日子裏，你得給我佈置好消息網，明白？”
王勇：“大人放心，一定給您佈置好，絕對不會讓您失望。”
望着拍胸口保證的王勇，顧胤搖搖頭，爲了王勇積極性，他選擇不打擊他。
“白縣那邊要是缺銀子，你就和公主說，在我沒回來之前，有關錢財的事你都去找公主。”
“大人放心，小的明白。”
叮囑過後，顧胤隨同大軍離開。
雖說是開拔出徵，但顧胤並未騎馬，而是與魏徵同乘馬車。
馬車上，魏徵微微一笑：“說完了？”
“嗯。”
“都說能者多勞，顧大人平日要管的事，可真令人驚訝。”
四目相對，顧胤和魏徵都是微微一笑，但其中隱含的意思就只有各自知曉了。
在路上走了大概有半個月的時間，顧胤和魏徵到了地方，就被守在當地的將領進去。
“自從尉遲將軍失蹤，我們就選擇了原地駐紮，總算把兩位等來了。”
接替尉遲恭駐紮在原地的人叫王大山，說話時滿臉疲倦，一看就是近期沒休息好，整個人都處於一種強撐着的狀態。
顧胤沒說什麼，按住他的肩膀，直接問一邊的士兵：“此處休息之地在何處？”
那士兵愣了一下，立刻回答：“就在這旁邊。”
顧胤頷首，壓着王大山去休息。
“別覺得你現在還能撐，再這麼下去，你離死也不過是一步之遙，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其他的等休息好再說。”
王大山被強制壓下，各種思緒轉過聽話的閉眼休息。
邊境前些日子下了雪，寒風呼嘯中，至今都沒有融化跡象。
顧胤走出營帳，和迎面走來的魏徵地上，兩人神色都有些凝重。
顧胤問：“魏大人察覺了什麼？”
魏徵反問：“顧大人呢？發現了什麼？”
對視一眼，顧胤動了動手腕：“尉遲將軍失蹤突然，此地將領已經盡了全力，可惜能力不足，也只能維持如今局面。”
不是說不能反擊，而是他們保持現今局面已經費盡了功夫，如何還能圖其他？
魏徵微微頷首：“顧大人有何想法？”
“先穩住如今局面，等將士們休息好再說，另外，此地的禦寒物品怎麼樣？”
“還沒去看，不過不會差，此事由皇上派人盯着，沒人敢在皇上面前動這些亂七八糟的心思。”
顧胤笑笑，招呼一邊的士兵帶路。
很快，兩人到了放禦寒物品的地方，顧胤一言不發的挨個檢查。
隨着箱子一個個打開，魏徵臉上的平靜轉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驚與憤怒。
剛開始的箱子裏，禦寒物品沒有任何問題，可隨着往後走，衣服沒什麼變化，被子卻是肉眼可見的變薄。
照着如今的溫度，那被子根本起不到禦寒作用。
在魏徵變換不停的神色中，顧胤拎出一件棉衣，撕扯中露出棉衣的內裏。
稻草夾着布，在裏面顯得相當刺眼。
顧胤嘴角勾起嘲諷：“就這衣服，別說禦寒，不把人凍死都算是好的。”
在邊境作戰的將士們就是用的這種禦寒物品，顧胤想想都覺得心寒，魏徵說有皇帝派人盯着，沒人敢在物資上折騰，有同樣想法的肯定更多，燈下黑不過如此。
說來說去，還是看負責的人膽子如何？
很顯然，負責這件事的人膽子不小，算好了所有人都理所當然，替換了禦寒物品。
“再去看看糧草吧。”
魏徵黑着臉走在顧胤身後：“若是糧草也被替換……”
瞥他一眼，顧胤沒說什麼，若糧草也被替換，那朝堂上有些人就得人頭落地了。
萬幸的是糧草沒有任何問題，這讓魏徵臉色好看了不少。
“我這就遞奏摺，讓皇上誅殺那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