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厲害的還沒露頭，倒是讓個蝦米跳出來了。
“你……”
“大人可別抖了，再抖下去，別人還以爲我怎麼欺負你呢？”
“哼，黃毛小兒就是不知規矩，吐蕃掠奪大唐邊境，那是因爲吐蕃的……”
“掠奪就是掠奪。”截住突然跳出來的另一個官員的話，顧胤語氣冰冷，“難道我捅死崔尚書，就因爲我可憐，所以官府就能抹去我的罪？”
崔尚書崔子義，被顧胤這麼一句反問問的當場僵住。
“強詞奪理。”
“是不是強詞奪理，崔尚書心裏清楚？將士們忍飢挨餓，在邊境受盡苦寒取得的勝利，我等身爲朝中官員，就不該辜負他們的拼搏，讓吐蕃割地賠款，承擔所有開銷是理所應當的事。”
大殿上一片寂靜，衆官員互相交換視線，皆從彼此眼中看出變化。
半晌寂靜後，李世民哈哈大笑：“說得好！顧胤，你的話深得朕意，將士們在邊境取得的勝利，朝中官員就不該辜負他們的拼搏，與吐蕃議和之事，顧胤，你來負責與衆大臣商量出個章程，大唐絕不容忍。”
“是！”
隔天，吐蕃使臣進宮，宮中在凜德殿擺下桌子，顧胤、秦瓊、程咬金、長孫無忌以及魏徵作爲主要人員與吐蕃使臣會面。
“顧大人，又見面了，兩三日不見，顧大人氣色好了許多。”
吐蕃使臣團爲首的人微微一笑，熟稔的打聲招呼，彷彿和顧胤關係非常好。
顧胤回以同樣的微笑：“使臣大人的氣色也挺不錯的，就是這眼下的黑眼圈，相當明顯啊。”
顧胤沒說錯，使臣的眼下確實有黑眼圈，不過還沒到他話中所說的相當明顯的程度。
無所謂，先壓人一頭纔是顧胤的想法。
來來回回說了幾句，長孫無忌也加入交談中。
別看長孫無忌對顧胤意見很大，但涉及到大唐，他能將所有的意見都摒棄，一力對外。
也是這一點，讓顧胤高看長孫無忌幾分。
落座後，兩方報了名字，顧胤才知，使臣居然有個大唐名字——於寒冬。
“入鄉隨俗，於這個姓氏令我滿意，而寒冬……”於寒冬微微低頭，眼底不見笑意，“是給我自己的提醒。”
提醒？
顧胤冷笑，無非是覺得這次被大唐打到潰敗是寒冬罷了。
呵，在他看來，這一戰就該繼續打下去，打到吐蕃都城纔對。
“寒冬做提醒確實不錯，隨時隨地都被人喊着，腦子裏的記憶也深刻。”
慢條斯理的端起茶盞，顧胤吹了口浮在上面的茶葉，突然擡頭，“就是不知道於大人想記的是哪方面的事，我這人別的不行，就是樂善好施，相當願意幫人。”
於寒冬臉上的笑意僵住：“不，不用了。”
他的記憶本就在顧胤身上，見到人他就記得了，不用幫忙。
“於大人可別客氣啊，大唐人都熱情。”
“不用了。”
於寒冬咬牙，憋着口氣將話題拉扯到議和的事上。
和親？
顧胤眯了眼，和秦瓊交換了個視線：“沒有。”
“沒有？據我所知，大唐有位長樂公主……”
顧胤一字一頓地說，“我大唐的公主，不會和親。”
於寒冬臉色逐漸難看：“顧大人，大唐的公主和不和親，應該是由大唐的皇帝說話，而不是你這個臣子。”
“巧了，如果是針對此次議和，皇上特意給了我話，讓我全權負責，我說，大唐的公主不和親。”
自古以來，和親的公主都沒有好下場，顧胤不覺得自己是好人，但也不會在一個，女人本就困難的時候，還把某些無辜的人推進火坑。
“啪！”
於寒冬拍着桌子起身：“我要見大唐的皇帝。”
顧胤跟着起身：“不好意思，你不夠資格。”
語氣客氣，可內容卻不客氣。
“我乃吐蕃使臣。”
“戰敗一方，就是吐蕃的皇帝來，也沒資格與我大唐陛下見面。”顧胤突然摸了摸下巴，補充說，“當然，籤賠償協議時，你們還是能求見的，不過見不見，還得由我們陛下做主。”
求見，兩個字直接將吐蕃使臣的地位壓下去。
秦瓊垂眼，一副狀態完全不在的樣子。
長孫無忌起初還有些擔心，但見顧胤越來越強勢，想了想索性閉嘴。
皇上要這個顧胤負責議和，定然是有皇上的道理，而且……
長孫無忌掃了眼於寒冬，心中冷哼，要大唐公主去和親？呸，戰敗方不低聲下氣還討要好處，妄想！
魏徵手指動了兩下，不停勸說自己，旁邊的人有皇上發話，他不能出聲……
而程咬金，單腿搭在椅子上，整個人吊兒郎當的斜靠在扶手上，看戲的眼神不停掃，嘴裏嘿嘿地笑了起來。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於寒冬僵持不過顧胤，轉頭就要找大唐其他官員，然後就被幾人的無所事事刺激。
“這就是大唐議和的態度？”
“議和？”顧胤淡淡反駁，“不是議和，是求和，你們吐蕃對大唐求和，兩者間的差別，請於大人搞清楚了。”
想和大唐平起平坐，也得看看結果，現在的吐蕃在大唐，只是一個戰敗方。
沒有別的，戰敗就是戰敗，一點餘地都沒有。
在顧胤提醒下，於寒冬想起了今日局面的由來，臉色瞬間變化。
就在顧胤覺得他會拉不下臉，甩袖離開時，於寒冬居然坐了下去。
嗯？居然選擇忍耐，心性不錯。
顧胤心裏讚歎了句，面上卻沒顯現，淡然的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
“我們吐蕃想求娶大唐公主，爲此備下了厚禮，希望能得到兩國友好相處的局面。”
隨着於寒冬的話，使臣隊伍裏站起一人，遞上摺疊起來的單子。
顧胤接過，看都沒看就遞向旁邊。
長孫無忌隨手接過，視線掃過，面上閃過驚訝：“於大人，吐蕃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