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斯衍不但請了個保姆過來,其他東西也準備得格外周全。

    比如她的東西。

    這棟小別墅裏,一共有四個房間,除去其中一個保姆房,其他房間都是空置的。

    主臥的衣櫃裏,掛滿了女人跟男人的衣物。

    男人的衣物毫無疑問是盛斯衍的。

    而女人的那些衣服……全是她曾經常穿的大牌,是她的size以及穿衣風格。

    不但有衣服,就連鞋子首飾乃至護膚化妝品之類的東西,一個女人生活中日常需要的,在這裏可謂齊全至極,齊全到你想不出來,還有什麼是盛斯衍沒有爲她考慮準備的。

    自從他們停留在這個小別墅以後,除了那個新來的小保姆,顧時箏沒有看見其他什麼人出入這裏。

    所以……

    盛斯衍早就想好,抓到她以後就將她帶到這裏來,於是在他們到達之前讓人提前弄好了這些?

    他蓄謀已久?

    顧時箏頭皮陣陣發麻。

    儘管將她曾經生活所需的東西全部都有準備,口口聲聲說他們將來會住在這裏,但這些不過是他做得好看,說得好聽。

    真正且清晰的事實是——

    他要把她,囚禁在這裏。

    而且不是暫時,是永遠,是一直。

    他將這裏佈置準備得究竟有多麼充分,多麼完善,他要把她關在這裏的心便有多麼充足,有多麼決斷。

    明白這些,冒出顧時箏心房的第一個念頭是逃走,當盛斯衍終於捨得爲她鬆開捆住雙手的繩子,於是她果斷轉身便跑。

    然,有盛斯衍跟白木兩個人在,她連別墅的門口都跑不出去便被抓回來,一直被迫待在盛斯衍的視線範圍內,沒有半點逃走的機會。

    從這以後,顧時箏胸口裏,冷冷地只剩下兩件事——

    逃走,以及弄死盛斯衍。

    ……

    夜。

    小別墅外面的草地裏,幽幽的夜色泛着涼意。

    白木看着別墅二樓,其中亮着燈光的一個房間,他憂慮的收回視線,又望向面前俊美如斯的男人,“衍哥,大小姐不吵不鬧的,是不是太不正常了?”

    盛斯衍幽深的目光,還在二樓的那個房間,淡淡輕喃着,“不太正常麼……”

    “以大小姐的恨,她應該不會這麼老實的待在房間裏吧?”

    顧時箏慣來是什麼脾氣,他們都心知肚明。

    從她以前各種跋扈囂張的行徑來看,通常她看不慣誰又惹了她跟誰有仇之類的,她直接當場就報了,天王老子來了都攔不住她。

    不給足別人該有的教訓,哪怕是沒能當場報回去,她都覺得是在委屈她自己。

    這麼一個有仇當場就報,耽擱一秒都覺得是委屈她自己的人,在面對盛斯衍,她除了臉色眼神冷得像冰塊,和幾次試圖逃跑以外,她……不再有其他多餘的反應。

    沒有衝着盛斯衍張牙舞爪,沒有衝着他聲淚俱下,沒有衝着他嘶聲吼叫,沒有對他宣泄恨到咬牙切齒,恨到骨子裏的憤懣憎惡。

    好像在面對仇人時,每一種應有的激烈亢奮的反應,她都沒有。

    她只有——

    幾次嘗試逃跑無果後,安安靜靜,不吵不鬧,不哭不笑。

    雖然她一直沒有喫任何東西,也不再給盛斯衍一個眼神神態,更多的是面無表情,但儘管這樣,她仍舊還是太平靜了些。

    你說她對他的恨還沒到達那種地步嗎?

    不不不,一定到達了。

    顧松明的下場以及她這段時間無家可歸的流離失所,一定足夠她對他恨不能殺之而後快的憎恨。

    正因如此,她的平靜,才令人不安。

    宛如醞釀着狂風驟雨之前的平靜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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